接下來的兩天,因為某個不可對人言的理由,謝敬的活動範圍被限製在了青苑及其周圍。好在因為青苑地方大,景觀也多,連同左右某個著名舞蹈演員的私人別墅一起並稱為島上一景,謝敬“吭哧吭哧”地咬著蘋果,混在付費進來參觀的人群裏,就聽到前頭一個平頭青年對著他滿眼豔羨的小女朋友隱含不屑地說:“什麼大畫家啊,什麼挑有緣人啊,全他媽都唬人的,願意花那錢住這地兒的不是假文青,就是偽土豪。”
小姑娘一聽,“噗嗤”一聲樂了,嬌羞地抿嘴微笑,小粉拳不要錢地往青年胸上敲去。
青年看上去很是受用,更加賣力地女朋友身邊討好:“真有心來來旅遊的誰會把錢花在這種地方啊?不信你等著看,待會從裏麵出來個人,肯定逃不出這兩類。”
當然,就他們這你來我往的火熱樣子,自然是等不到有人從裏頭出來。
就在他們身後不遠站著的“假文青”or“偽土豪”謝敬同學突然覺得自己膝蓋好痛,自己咬著蘋果也中槍。優惠券什麼,他就算自己吃掉也不要告訴這對討厭鬼。
“謝敬,快過來。”參觀的人群散了之後,前台已經和他混熟了的姑娘李麗衝他招招手。
謝敬雙肘撐著桌子,手托下巴,眼巴巴的看著他。
李麗小心地左右看了一眼,飛快地從抽屜裏抓出一把糖塞在謝敬手裏,“請你吃。”
是自家做的花生糖,炒得又脆又香的花生下得分量十足,謝敬放了一塊在嘴裏,嚼得齒頰生香。“這糖真好吃。”
“喜歡就多吃點。”李麗痛快地又給謝敬抓了一把。
謝敬兩手捧不住,隻好分一些裝進外套的口袋裏,趕忙說:“夠了,夠了,已經很多了。”
這花生糖做得實在好,饒是謝敬不愛吃甜,也忍不住又塞了一塊,他把嘴巴塞得鼓鼓的,像隻貪吃的鬆鼠。
“麗麗掘,腫麼請偶吃糖?”
一聽謝敬的問題,李麗白嫩的臉蛋一下飛起兩朵紅雲,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說:“我和男朋友下禮拜結婚。”才這麼一句,她就已經羞得抬不起頭來了。
謝敬正要調笑兩句,就被惱羞成怒的李麗趕離前台,“快走,快走,你是客人,不要來打擾我們工作。”
對已經擺出一臉“我正在很努力很認真很嚴肅地工作,請不要隨便和我搭話”的李麗,謝敬隻能摸著腦袋,悻悻離去,嘴裏怨念地念叨著:“連句恭喜都不讓我說。”
謝敬手裏捧著糖果,在青苑的花園溜達了一圈,中途還給看見他手裏的糖果就走不動道的小孩子發糖,等晃悠夠了,才拖著緩慢的步子回到自己那棟小房子。
浴室裏穿來嘩嘩的水聲,看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謝敬心知是容瑉回來了,不甚在意地走到桌邊,“嘩”地一聲把口袋裏的糖全倒在了桌上,心虛地發現竟然有小山似的一堆。
容瑉帶著沐浴後的濕氣從浴室裏頭出來,就看見趴在桌上數著花生糖玩的謝敬,眼神認真帶著執拗的孩子氣,他怎麼看怎麼可愛。
容瑉走過去,俯身從背後環抱住謝敬,往臉頰上親了親,聲音裏帶著滿滿的疼愛,“又出去亂跑,嗯?”
謝敬握住容瑉的手,玩耍一樣捏過每一個關節,“你又不在,我一個人很無聊啊。而且隻是在青苑裏走了走,沒有出去。”
容瑉立刻心疼起來,又想到即將說出口的事,心中對謝敬的歉意更深,“抱歉,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讓你一個人。”他把頭埋在謝敬的肩窩裏,細細地親吻那裏稚嫩的皮膚。
聽到容瑉的道歉,原本還覺得有點委屈的謝敬又自責起來了,暗罵自己小題大做,又不是青春期的小女生了還幻想天天黏在一起。
在心裏默默鄙視完自己,他轉頭寬慰起容瑉來,“哈哈,我不是在怪你啦,你有事就去忙了,我又不是小女生,還一定要人陪,其實逛青苑還挺有意思的。”
他越是這麼說,容瑉越覺得愧疚,他伸出手捧住謝敬的後腦勺,吻上一張怎麼也吻不夠的嘴。
謝敬先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然後逐漸融化在雙舌交纏的溫暖中,一吻結束,他的手正抓著容瑉的衣領,他發現後連忙放開。
容瑉伸手替謝敬抹掉嘴角來不及咽下晶瑩液體,謝敬羞得不知所措,眼睛四下逡巡,慌張中抓了一把花生糖捧在容瑉眼皮底下,“花生糖,要不要嚐嚐?”
容瑉拿了一顆在手指間把玩了一番,意味深長地說:“不用了,我已經嚐過了,甜得很。”
謝敬一時沒反應過來,容瑉曖昧地用大拇指蹭著他發紅的嘴唇,他才明白容瑉的意思,下一秒不管不顧地把紅透了的臉埋在手臂間。
請他吃顆糖而已也能說出這種話來,這家夥的真麵目到底有多麼放蕩。自從他們互相表白心跡之後,容瑉十分自然代入情人的角色,整天不是親親摸摸抱抱,就是說一些讓人臉紅耳熱的話,技術嫻熟得像是已經是博導級別,讓還沒入門的謝敬毫無招架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