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然萎頓了好幾天。

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勁來,他隻是無時無刻的在想著,羅自新的態度為何在一夕之間,會有三百八十度的轉變。

那麼他一定是聽到了那些傳言……

就算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會是誰告訴他的。

唉……早知如此,那晚就應該拒絕的徹底,說來說去,全都是自己的錯,怪不得別人。

或者應該離開這個城市,到遙遠的沒人認識他的地方去。

可笑的是,他甚至還幻想過,羅自新也許能帶著自己離開,到大城市去生活。

隻是為了年邁的父母,他卻不能離開,就算獨自踏上異鄉之路也不能夠。

方然終歸是情場老手,這樣的傷害對於他來說早已麻木,簡直就是家常便飯了。

他很快的振作起來。

羅自新,就算你再好,也不過是一個沒有主見的男人。更何況世上好男人多的是,你不要我是你的損失,沒錯,就是這樣。

這樣想著,心裏會好過許多,方然也漸漸的恢複了常態。

星期一的夜晚,方然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又重新來到了異浪酒吧。

一切又將重新開始。

從吧台提了好幾瓶啤酒,但他並沒有象往常一樣坐在吧台上,而是走到某個角落裏坐在觀葉盆景的後麵,一個人躲在暗處。

這個時候,不知道羅自新是否真的回去了上海,他還是有點怕再撞見他。

太丟臉了。

隻怕一個照麵,就足以擊潰所有偽裝的堅強罷。

反正又是一個孤獨的夜晚,那麼今夜就讓自己好好喝個痛快罷。

夜深沉,酒吧裏的燈光暗下來了,這種曖昧的激情的時刻又要來臨了。

方然喝了一口啤酒,有些茫然的望著這光怪陸離的一切。

就在他迷失了自我的時候,隻聽得大觀葉植物的背後,就在隔壁有人笑說:“黃彬,上次你的那個朋友,今天怎麼沒來?”

方然一聽到這個如雷貫耳的名字,不禁神魂悚然。

“你是說羅自新麼?他回上海參加世博會了。聽說他還因此交到了一個不錯的情人,我讓他過幾天帶過來,讓咱們瞧瞧,自新簡直把人捧到天上去了。”

方然覺得難以至信。

如果說才一天,他就被甩,是個笑話。那麼羅自新在幾天之內又重新交上了新的朋友,這無疑又是一個更新更刺激的笑話罷。

也是……這個世上的感情本來就如同兒戲一般,尤其象他們這樣的人。

本來就是。

有些人還可以一腳踩好幾隻船呢,羅自新不過甩了他之後又找上其他人,這很正常,很正常……簡直他媽的太對了。

隻是為什麼眼睛會這樣灼熱,胸口處如同刀割?這樣的痛苦,不知道是因為羅自新無情,還是因為黃彬那種在談論路人的口吻,冷漠而充滿了取笑意味。

今天如果換成了其他人在取笑他,或許心中的痛苦便不會這樣劇烈。

將希望寄托在浮木之上,這本來就是自己的錯。

他竟指望身為黃彬好友的羅自新能將他帶離某個無望的絕境……太可笑了。

方然有些害怕的端起酒杯用力的猛灌下去,剩下冰塊在杯裏激蕩,碰撞。

“但是我好象聽說,你那個姓羅的朋友跟這的那株爛桃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