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明身子微微顫抖著。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強行撐開了雙眼，瞳孔已經黯淡。
“帶……帶我……遠離……”
“遠離……蘇妍……”
“他們盯上……我了……”
他的聲音低沉，每一個字都在消耗他的生機。
徐鳴輕咬著牙，將蕭景明殘破的身子攬入懷中。
“你安全了。”
“他們找不到你們的。”
蕭景明緊繃的身子放鬆下來，眼淚湧出眼眶。
“我……別讓她看到……看到我這樣……”
徐鳴將他抱起。
快速在街道中穿行。
“她說，你還欠她一個雞蛋。”
蕭景明淚如泉湧。
隻是，那氣息卻逐漸微弱，心跳已經輕微到難以察覺了。
蘇妍。
你好小氣。
一個雞蛋而已。
早知道給你還清了。
要不然你念念不忘。
逐漸朦朧的意識中，蕭景明終於再次見到了那張臉。
那張想要守護的臉。
蘇妍。
別……別哭。
我沒力氣……沒力氣給你擦眼淚了。
也沒力氣給你變魔術逗你了。
……
徐鳴靠坐在角落。
陰影中，煙頭的火光像是夜裏的熒光，忽明忽暗。
映照著徐鳴那張臉明暗不定。
不遠處。
蘇妍跪坐在地上，低著頭，秀發垂落，紅腫的眼眸中滿是愛憐。
眼淚不斷從鼻尖滴落，砸在蕭景明那張疲憊、蒼白的臉上。
蕭景明躺在蘇妍的懷中。
痛苦顫抖的身體緩緩放鬆下來，殘破不堪的手掌艱難抬起，想要擦掉蘇妍的眼淚。
那隻手卻怎麼也觸碰不到蘇妍的臉。
“求他，保護你。”
蕭景明已經沒有力氣發聲，隻能嘴唇蠕動，用唇語做出最後的叮囑。
他知道，蘇妍很聰明。
她會看懂的。
蘇妍握住蕭景明的手，將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鮮血攪亂了容貌上的清冷，平添了幾分破碎。
她輕輕點了點頭。
蕭景明的手掌無力支撐，緩緩垂落在了地上。
蘇妍輕輕俯身，薄唇輕輕沾染在了蕭景明幹裂的嘴上。
鮮血染紅了蘇妍的雙唇。
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如同潮水般湧入心頭，撕扯著她的靈魂。
她身子劇烈顫抖著，攥著胸前的衣物，痛的窒息。
無聲且絕望的嘶吼。
良久無法平靜。
直到徐鳴輕輕伸手按在她的肩頭，蘇妍這才赤紅著雙眼，抬起頭凝視徐鳴。
“是誰幹的？”
蘇妍的聲音冰冷如刀鋒。
徐鳴沒有隱瞞：“災聯會。”
蘇妍擦了擦眼淚，那紅唇猩紅遍布恨意。
“你幫我報仇。”
徐鳴搖搖頭：“我沒那個義務。”
這是末世。
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死亡是這個世界的常態。
蘇妍眼眶泛紅，毫不避讓的直視徐鳴：“你覺得我是認不清現實的傻子？”
“你覺得我隻是躲在別人庇護下的花瓶？”
“你以為我不想嗎？”
蘇妍扯開了胸前的衣物，白皙的皮膚下，那顆跳動的心髒竟然散發著光芒，讓胸腔變得透亮。
徐鳴瞳孔一縮。
好奇特。
蘇妍眼角滑落淚水：“末世開始沒多久，它就一直在吞噬我的能量！”
“我也不想成為累贅……”
“我不想……”
徐鳴雙眼微眯，盯著蘇妍心髒處白皙柔軟的皮膚，還有跳動的閃光心髒。
“這是怎麼回事？”
蘇妍看著徐鳴，緩緩道出了自己的特性。
“我的特性是……”
“獻祭！”
“獻祭自己的能量，增加糅合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