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飯熟了(1 / 3)

田氏在廚房燒好水,就準備叫他來洗澡,可還沒等她開口,小二就在外門急吼吼的敲門,並一邊嚷嚷喊著掌櫃。

陳二順一聽他說話挺急的,便趕緊走出來開門,一看就知道小二是一路跑著來的,衣服都給汗濕了。

小二一邊擦著汗,一邊對他說道:“掌櫃的,縣老爺來了,正在點菜,說是要找您去喝酒。”

陳掌櫃納悶了,“好端端的,縣老爺幹啥要找我喝酒?”

小二急道:“我哪知道,不過我瞧著他臉色不好看,可能是有事,想找說說話,先前他不也常找你喝酒聊天嗎?”說是經常,卻也不是經常。縣老爺畢竟是縣老爺,在他們這些平頭小老百姓跟前,縣老爺不僅是父母官,說的大膽些,那就是他們的皇帝。

皇帝要微服私訪,跟百姓多溝通溝通,下麵的人就得陪著,吃飯也好,閑話家常也罷,那都得看他的心情而定。

陳二順聽著小二的口氣,知道縣老爺這回一定是遇上煩心事了,想找人解悶,他趕忙回去換了件正事一點的衣服,跟田氏匆匆交待幾句,讓她不用等著了,先睡覺。

田氏自打認得他起,就沒見過他緊張成這樣,一時間連她也跟著緊張起來。

看著陳二順急匆匆的背影,她一把拉住慢走一步的小二,問道:“縣老爺找他,不會有啥大事吧?”

小二嗬嗬一笑,“沒事,嬸子你別擔心,我就是急著找掌櫃的去陪縣老爺喝酒,要是縣老爺要問啥正經事,也不可能到酒館裏問哪,您放心吧,把大門插好,要是掌櫃的喝多了,我會把他送回來。”

雖然聽著小二這樣講,可田氏覺著自己這心,還是七上八下的不踏實。

陳二順這一去,還真是到了半夜才回來,也真是小二把他送回來的,不對,準確的說,是小二把他架回來的,他連道都走不了了。

田氏合衣躺在床榻上,一直細心聽著外麵的動靜,當聽見小二講話的聲音,她跳起來了。小二聽敲了兩下,田氏就從裏麵把院門打開了。一看陳二順此刻的模樣,她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小二眼尖,看她在那站著要發火,趕緊替他們掌櫃的解釋,“嬸子,你也別生氣,掌櫃的是陪縣老爺喝酒,咱們縣老爺酒量太好了,而且又在興頭上,不陪不行啊!”

陳二順迷迷糊糊的看見眼前有個人影,他雖然醉了,可還認得眼前是田氏,忙醉意十足的擺出個笑臉,並把胳膊從小二肩上移到田氏跟前,“婆娘,你瞧,我這不是還認得回家嘛!”

他叫她婆娘,叫的那麼清楚,田氏咋能沒聽見,她臉一紅,低頭扶著他,凶巴巴的道:“你就差不認得路回家了,還好意思說呢!”

眼見她過來攙扶,陳二順幹脆把自己掛在她身上了,害的田氏腳一軟,差點跌在地上,她氣急了,在他後背使勁捶了一下。

小二站在門口,沒進去,歉意道:“嬸子,今晚可能要麻煩你照顧我們掌櫃的,我們家賬房先生也陪著喝酒,也喝多了,他年紀不小了,我今晚得去看著他,您把門鎖好,我睡店裏就成了。”他話一說完,轉身就走,居然也不操心回家拿換洗的衣服。

田氏再探頭,準備讓他幫個忙,把這個老頭子扶回家的時候,哪還得見得到小二的人影,“這個臭小子,咋跑的比兔子還快!”

田氏一手架著陳二順,返過手來,把大門插上,外麵黑布隆冬的,她可不敢把大門敞著。奇怪的是,她抬手關門的時候,發覺肩膀上的重量輕了一些,等她一插好門,那重量就又回來了。

這鬼太氣也真是熱,悶的很。加上陳二順喝多了酒,雖然隔著衣服,但他身上也是燙的很,幾步走下來,田氏已經被他弄的一身是汗,“死老頭子,誰叫你又喝這麼多酒,害我又得再去洗一次澡。”

陳二順晃著腦袋,嘴裏含糊不清的吐著話,“哎喲,我也得……也得洗澡,水呢?水在哪裏?”他停下腳步,四下去找。

田氏氣不打一處來,“水在廚房!你再亂動,看我不把你扔缸裏,讓你洗個夠!”

田氏力氣也大,架著他進了堂屋,便準備把他拖到小二的房裏去,他這幾天一直都睡在那邊。可一進堂屋,陳二順力氣就突然變大了,嚷嚷著要往自己屋去,田氏拉都拉不住,“你去那邊幹啥呀?睡小二屋去,你那屋被我占了!”

陳二順嘴裏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說啥,推開房門,便一頭栽到床上去了,呼哧呼哧的大喘氣。

田氏看他那死豬樣,在心裏把他裏裏外外罵了個遍。想了想,怕他真這樣捂餿了,還是到廚房去給他打了盆水來,拿進屋裏之後,本想叫他起來洗澡的,可叫了半天,他也沒應。瞧著水都打來了,這會再拿出去倒掉,也不合適,所以她思量來,思量去,反正這裏也沒人,陳二順又醉成這樣,明兒一覺醒來,他啥也記不得,索性她動手幫他擦擦吧!

田氏卷起袖子,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陳二順上衣扒了,下麵的就不必了,上身擦一下也就罷了。

陳二順睡的正香,可能是覺著身上被擦的很舒服,嘴裏哼了兩聲,嚇的田氏急忙停了手,等她抬眼看去,他就又打起呼嚕來了。

這一通鬧的,等她又洗了一遍澡,從廚房出來時。天空忽然就下起雨來,還是傾盆大雨,又是打雷又是閃電的,難怪剛才那樣悶熱呢,原來是有暴雨。

田氏把堂屋門插上,又想著把窗戶也都關上,省得待會漏雨進來。可回頭又一想,看來她今晚得睡小二的屋子了,還得去對麵那屋,拿些幹淨的床單被子,這些都是她之前洗幹淨的,小二這屋子的被褥她也洗幹淨了,可一想到這兩天他倆都睡這邊,又是夏天,汗味難聞的很。

於是,田氏又摸回了陳二順睡著屋子,正中央的桌子上還點著油燈,屋裏倒還是有光線,不過配合著外麵轟轟隆隆的雷雨聲,還是叫人感覺怪怪的。

田氏拿了衣服,正準備把油燈也拿上,到對麵屋子去的,忽然,一直睡的很沉的陳二順醒了,猛的坐了起來,瞧見她在屋裏,又瞧了瞧屋子的擺設,納悶道:“咦,我怎麼在這個屋,小二呢,他咋沒回來嗎?”

田氏不知道他是真清醒,還是一時睡渾了,便道:“小二回去照顧你們家帳房先生了,你醉的跟個爛泥似的,一進堂屋就往這屋鑽,行了,你睡吧,我到那邊的屋子去。”外麵的雨越下越大,那雨點子打在青磚地上,響的很,都快把田氏的聲音給蓋過去。

陳二順一聽她要走,慌忙站起來,可惜他酒勁還沒過去,猛的一站,頭重腳輕的,眼看著就要摔倒。田氏見狀,趕忙跑過去,本想扶住他的,可陳二順畢竟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扶是扶住了,可身子一歪,竟也把她帶到炕上了。

田氏簡直想罵他老不正經,年紀一大把了,還跟她來這一手,她又不是十幾歲的年輕女娃,搞這一套幹啥哩?

陳二順好像剛剛才發現,自己把她壓著了,慌亂之下就想起身,可還是頭重腳輕,輕的雙手支撐不住身體。田氏也想推開他的,幾番下來,誰也沒掙脫誰,倒是把她衣服弄亂了,前麵的衣襟都開了。

田氏還不到四十歲,離人老珠黃還遠著呢,屬於風韻猶存的美婦人,說是美,可能誇張了些,但還是很有魅力的。陳二順不知是酒意灌腦,還是有心為之,順手扯起田氏的衣服來,嚇的田氏急忙想扒開他的手,可是無論她怎麼弄,那雙手竟紋絲不動的扣她身上。

田氏這回是真生氣了,“陳二順,你還敢再裝,你今晚根本就沒喝醉,以為老娘看不出來啊?你給我說清楚了,到底想幹啥?”

陳二順這回不敢亂動了,就著油燈的光亮,抬起頭,看著田氏,下巴上的胡子,掃過田氏的臉,有點疼,這會眼裏的酒意去了大半,清明了不少。隻聽陳二順可憐巴巴的道:“招娣,你說我是老光棍,這話一點都不假……”他沒好意思往下說,其實後麵的話,即使他不言明,田氏也明白。他是想說,他長這樣大,還沒碰過女人哩!

田氏暗罵他老色鬼,可轉念一想,他這人也不叫色,要是他真有心去做那些事,縣城裏多的是青樓窯子,他隨便找哪家都可以,他也沒必要騙她。像他這個歲數,又有幾個錢的老男人,就是娶過妻的,也有逛花窯子的,更何況他沒娶過老婆,就是被人看見逛那種地方,也不會有說啥,所以他沒必要騙她。

……

今夜的雨下的極大,整整下了一夜,把院子裏的青石板,衝的一點泥水印子都沒有。

麥芽縮在李元青懷裏,聽著外麵的雨聲,這樣大的動靜,她是被吵醒的。李元青一覺睡醒,翻身的時候,無意中瞧見她睜著眼睛,盯著窗外,便湊上去親了親她的唇,柔聲道:“這麼晚了不睡覺,在想啥呢?”

麥芽長長歎了口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啥,就是覺著心裏空落落的,“也沒啥,就是不曉得娘在縣城住的咋樣了,你說,咱們把娘交給陳叔,不會出啥問題吧?我覺著陳叔為人挺好的,也一定會對我娘很好,你覺著我說的對不?”她既然問了,就代表她開始不確信了,也許隻是一點點的不放心而已。

“不會的,陳叔那人我信得過,太公說,看人要看眼睛,陳叔的眼睛幹淨的很,要是有心眼,老早就能瞧出來了,再說了,咱們也沒啥東西值得人家惦記的,就算真是惦記,他也不用繞那麼大個彎子,來這裏受苦受累的,”李元青側過身,把她緊緊抱在懷裏,一手放在她的小腹上。現在他已經常常能摸到孩子的胎動,有時那肚子會突然鼓出一個大包,有時是一整條的劃動,他已經摸習慣了,手不放在上麵,就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