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寶停了嘴上的動作,眼睛朝門口看去,可是摟著婢女的手卻沒有放開,甚至腰身還低在人家腰間,以緩解他的堅忍。隻看了一眼,他便嚇的魂不附體,猛的放開手,直往後退,“你!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婢女離了他的魔掌,已經站到一邊扣衣服去了。
胡柳兒跨著步子走進來,揮手遣退了婢女,並招來四個身強力壯的老婆子,“相公,你看見我,咋會是這樣的表情呢?好歹咱們也要成親了,你想染指我家的婢女,至少也應該告訴我一聲,我也好給你安排下,選個好地方,再備上一桌酒席,讓你玩的盡興嘛!”
“不……不用了,我隻是……隻是跟她開個玩笑而已,沒有別的意思,”她越是笑,宏寶越是覺著滲人,他幹脆躲到床上,抱著床柱子,防備的盯著她,生怕她一個箭步撲過來,把他生吞活剝了。
胡柳兒怒了,猛的一拍桌子,剛剛的笑意蕩然無存,“你當我是瞎子呢,我看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既然你這麼想找女人,好啊,那我就成全你,”她一抬手,那四個壯婆子便朝宏寶靠了過去。
“你們要幹什麼?你們……你們再過來我可就要還手啦!”宏寶一見胡柳兒好比耗子見了貓,哪裏有洞,就得往哪躲。
可那四個壯婆子卻越手越近,近到跟前,其中兩個,把宏寶一把揪起來,拎著他雙腳離地。另外兩個婆子,立即蹲下,猛的扯掉他的褲子。看著眼睛光裸的男人,四個婆子眼睛眨都不眨,那兩個剝掉他褲子的婆子,返身到胡柳兒那邊拿了個鞭子。
看見她們手裏的鞭子,宏寶一陣心驚肉跳,“娘子,娘子別啊,是,是那個丫頭先勾引我的,不關我的事啊,娘子你饒了我吧,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絕不再犯了,行嗎?”
胡柳兒站起來,晃著水桶腰,走到他跟前,從上到下,看了看他的身體,嘖嘖的道:“我的眼光還是不錯的,雖然你心裏肮髒了些,可這皮囊還是挺不錯的,特別是……”她附在宏寶耳朵低語了什麼,卻把宏寶嚇的小臉蒼白。
看著宏寶抖得篩糠似的,胡柳兒卻是恨鐵不成鋼的生氣,心道:這男人也太沒骨氣了。在她看來,骨氣是錘煉出來的,多磨練幾次也就練出來的,她從小不也是被打大的嗎?也沒缺哪少哪。宏寶就是缺了鞭策,所以才這般不像個男人。
看著胡柳兒臉色變的難看,四個婆子的其中一個問道:“小姐,打哪裏?”
宏寶很想說,哪裏都不打成嗎?可是貌似不可能,因為胡柳兒已經揮手讓婆子們動手。
婆子們將宏寶綁到床柱子上,不顧他的掙紮,還把他嘴給堵上了。其中一人拿了鞭子,開始往他身上招呼。
其實這鞭子挺細的,並不粗,也不像傳說中的,帶著倒刺,一鞭子下去,剜下一塊肉來。這就是普普通通,用來趕馬車鞭子。
可即使鞭子普通,可打在宏寶身上,也確實能叫他疼的死去活來,他自小被嬌寵慣了,宏寶娘連句重話都沒敢對他說過,更別提用鞭子打了。
胡柳兒靜靜的坐在一旁,婢女給她端了杯水,因為她有了身孕,不能喝茶水。她看著宏寶身上漸漸多出來的鞭痕,心時裏卻一點都不覺著痛快。
此時,胡府的下人忽然來報,說是宏桂芹在外麵敲門,說是要見宏寶一麵,給他送些東西。
胡柳兒看著身上多了幾道鮮紅鞭傷的宏定,一揮手,讓婆子們把他放下來,但不許鬆綁,把雙手雙腳都綁上,扔在炕上,蓋上被子,嘴也堵著,也不準給他傷口上藥,就這麼晾著。
四個婆子隨著胡柳兒離開了房間,留下隻能幹瞪眼的宏寶。
宏桂芹之所以會來胡府,實則是受了宏寶娘的慫恿,讓她無論如何都要來看上宏寶一眼,順便再跟他商量商量,她就不相信,胡家還能隻手遮天,他們得想個法子,把宏寶偷出去。
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思,宏桂芹站在胡家大門外,她敲門時,胡府的門房過來開門,見著是她,也沒說要趕人,隻是讓她在外麵等著,隨後把大門一關,便去稟報胡柳兒了。
宏桂芹站在門口忿忿不平,再怎麼說,她也是縣丞夫人,大小也是個官太太,咋能把她晾在門口,叫過路的人看見,還以為她還胡府求什麼事呢,這多丟人!
正在她生悶氣時,胡府的門開了,胡柳兒掐著腰,站在大門口,滿臉不屑的道:“你來我家有事嗎?要是沒事,就請回吧,我可是很忙的。”她絲毫不給縣丞夫人麵子,一個不受寵的縣丞夫人,有什麼好怕的。她一早就知道謝文遠對這個夫人不滿意,現在是找不到由頭,若是找著了,換掉她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宏桂芹死死捏著自己的裙角,深吸了幾口氣,才算把滿腔的怒火平複了下去。想到娘的囑托,想到弟弟的前途,她忍了。宏桂芹十分勉強的擺出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妹子,我也很忙的,可是為了你跟宏寶的婚事,我才跑的這一趟,既然你們要成親了,再怎麼說我也算是你姐姐,咱們就這樣站在門口說話嗎?”她這話已經說的很白了,要談事情,至少也應該先請她進去,這是最起碼的禮節吧?
可胡柳兒又豈會管她那一套,她命下人送到兩隻小板凳,就在門房邊上擱著,“坐就坐唄,你有話快些說,我身子不方便,忙了一上午,還得去睡會呢!”
宏桂芹臉色僵了僵,若是擱在她以前的脾氣,早一蹦三尺高的,跟她幹架了,拽什麼拽,她有什麼拽的資本,長的這樣醜,一點女人家的樣子都沒。想歸想,但這會她可不敢能,免得真被她轟了出去。
宏桂芹坐下道:“妹子,我就想見見宏寶,跟他說幾句話,你們要成親了,我得問問他需要我送點什麼,弟弟成親,我這個做姐姐的,肯定得隨些禮,他在府裏嗎?你不讓我進去,讓他出來見我也成,就說幾句話。”
胡柳兒雙手抱胸,冷哼道:“你話講完了吧?”
宏桂芹愣了下。胡柳兒忽然站起來,“說完就走吧,我得去睡覺了,送客!”
還沒等宏桂芹明白過來,就有人把她拉起來,推到門外邊,隨後當著她的麵,把大門砰一聲關上了。
“噯,你們……你們太過份了,胡柳兒,你別欺人太甚,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有種的你就出來,”宏桂芹死命捶著門。她吼的聲音太大,引來不少圍觀的人,已經有人議論紛紛了,她趕緊閉嘴。但是回頭一想,胡柳兒也太不把她放在眼裏,既然好說不行,那就來狠的。
想著此時謝文遠還在縣衙辦公,她便直奔縣衙而去,找著謝文遠,讓他跟縣令大人陳情一番,她就不相信,胡柳兒連縣令大人的話都敢不聽。
她本來是想找謝文遠的,可還沒到縣衙大門口,遠遠的透過人群縫隙,便瞧見謝文遠從縣衙出來。
莊縣縣衙門前四通八達,出了縣衙有三條路,走其中一條,可以回謝家,中間一條,可以去城門,另外一條,一直往前,有個岔路,也是四通八達,但再往前,卻是通往玲瓏巷。
說起這玲瓏巷,聽名字就知道,街巷不寬,裏麵都是小門小戶的小宅子,住的大多是莊縣社會底層的人。街街巷雖然狹窄卻並不髒亂,從兩邊院裏伸出的樹蔭,倒是給這條小巷增添了別具一格的風味。
謝文遠走的方向便是這條巷子,宏桂芹納悶了,想不通他來這裏是為什麼,所以才一路不聲不響的跟著了。此時日頭偏西,夜幕即將落下,傍晚時分酷熱漸漸消散,可熱度依舊不減。每年夏季都有幾天是最炎熱的,過了最熱的三伏天,就會再幾場暴雨,酷熱也是緩解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