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大,眾人卻是不敢反駁,隻是低頭聽著,老人又道,“這次咱們豫州城可謂是天災人禍齊聚,死傷慘重,損失慘重,大家夥都想報仇雪恨,都想手刃仇人。可是!”老人的聲音突然放大,“你們眼裏還有王法了麼?”
“是非對錯都該交給皇上決斷,要是人人都嚷嚷著要報仇,怎麼,想要私下解決?你們就不怕鄭家人再來找麻煩麼?這麼殺來殺去的,死的人還不夠多麼?還想著把黃河水再染紅一次嗎?”
“誰該死,誰不該死,自有國法衡量,咱們誰說了都不算!”
老人說到這裏,轉頭望著武將軍,武將軍不由得口中暗暗犯苦,這老人雖然在訓在座的人,卻是也給他埋了釘子,他想救楚懷沙,就不得不靠豫州城的人幫忙,否認他也不會將這些人請來,直接將人拿下就行了,偏偏這些人已將楚懷沙和他那位夫人恨到了骨子裏,根本就不會幫忙,一句話,不給你添亂就很給麵子了。
不過,這樣的局麵是他早就料到的,要是有人跑到他的家鄉去幹這事兒,他非把那人的祖墳給扒了不可!
這會兒豫州城的人能不添亂就很不錯了,隻要不添亂,這些人不上書,事情就還有回旋的餘地。
點了點頭道,“是非對錯總是有國法衡量,我心知諸位父老對楚大人的所作所為恨之入骨,隻是,此事到底是救了諸位還是是血仇?還是來讓皇上決斷吧,咱們總不能真如那位楚夫人一般,將此事拿性命試驗一次吧?我向諸位保證,絕不會讓罪魁禍首逃掉的!”
那一場瘟疫在眾人的心中留下的隻有地獄般的回憶,無論是誰,想起來以後都會渾身發抖,不寒而栗,武將軍所提的要求卻是並不過分,他們不伸手,將人證物證交上去,便自會有人決斷。
先前楚懷沙的死刑下來的這麼快,不得不說有豫州城出生的官員的功勞,隻要這些人在這次事件上不伸手,皇帝也許會改變主意。
“稟將軍!楚鄭氏已經被拿下,還有兩位鄭家的公子。”
一個士兵進來匆匆稟報道,下方已是得了允許,但凡有關此事,可以不必通傳直接進來稟報。
眾人聞言一喜,卻又按耐下去,隻望著那老人,那老人緩緩的站起身來,朝武將軍拱了拱手道,“武將軍,此事便交給你了,咱們豫州城的老百姓都瞧著呢!”
武將軍聞言站起身來,恭敬的朝那老人行禮道,“老爺子,您放心,我一定會讓罪魁禍首受到該有的懲罰的!”
老人似有些疲憊,也不知是心中為了百姓傷還是熬的太晚,或者兩者皆有,朝武將軍拱拱手告辭,便由身邊的兩個小輩扶著往外走去,餘下的人等見狀也紛紛告辭,誰也不樂意見到那個女人,否則誰也保不準會不會撲上去將她給活活撕了。
走到外麵,眾人不知為何突然停了下來,隻紛紛讓出一條路,那老人又轉身回來了,這次回來竟然是直麵程水若,朝著程水若深深一揖道,“程姑娘,老朽代表咱們豫州城的百姓向你致謝了,你這可是又救了咱們一次啊!”
程水若忙不迭的起身來扶老人,“吳老太爺,您這是做什麼?這不是折我的壽麼?我如今也是豫州城的子民,做這些不是應該的麼?”
“程姑娘要在豫州城安家?”老人問道,頗有些驚訝的樣子,隨即哈哈笑道,“那好,那可好!日後有什麼事,務必要知會老朽一聲。程姑娘膽識過人,落戶我豫州城便是我豫州城之幸事。”
隨著眾人漸漸散去,程水若揉了揉有些暈乎的額頭,今天晚上過的有些驚心動魄,可算是將那個女人給抓住了,也虧得她肯做些不著調的事情,否則程水若也不知道還要提心吊膽多少日子。
塵埃落定之後,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程水若這才道,“老太太,這會兒已是這麼晚了,您要不先回去歇著吧?”
白老太太是為了她才出席的,否則她一個女子的身份還真不太方便,武將軍又是盛情相邀,她又考慮到日後要在豫州城行走,如今雖然名聲在外,到底認得的人不多,見見世麵也是好的。
白老太太聞言慈愛的拍拍她的手笑道,“虧得你這孩子機靈,否則還真不知道鬧出什麼事兒來,我這便回去了,日後有什麼事盡早與我說一聲,別再傻乎乎的跟人走,你可知道那天我知道你來求救,可把我老太婆給嚇壞了。”
感受到白老太太真心實意的關心,程水若忙不迭的點頭。
將白老太太送出去,回轉來便迎上送客歸來的武將軍,見到程水若第一句話便是,“程姑娘,你說隻要拿下楚夫人便有法子救楚大人,如今該怎麼辦?”
程水若道,“將軍先帶我去瞧瞧楚夫人,這事兒之後再說。”
……
發髻有些淩亂,身上的衣裳也被扯出了幾條碎片,被人用繩子捆了扔在帳篷裏,旁邊站著兩個麵無表情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