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將軍又繼續道,“至於王爺!王爺為皇上的親兄弟,最是了解帝心,皇上一心為的是天下蒼生黎民,有王爺瞧著,皇上自然放心。可見此案有王爺以及兩位大人在,勢必能讓皇上滿意,天下悠悠眾生滿意。”
睿王聞言不由得樂了,“好你個武子青,感情你今兒個就是來拍馬屁的啊?說了一圈,結果什麼都沒說!告訴你!拍本王的馬屁也沒用,本王可不會幫你升官兒!”
武將軍見狀低頭道,“王爺,末將絕沒有這個心思!”
睿王擺擺手,很是不習慣跟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耍心思,瞧著這原本耿直的漢子彎彎腸子一堆就覺得難受,“你也不用拐彎抹角的跟本王耍心眼兒,本王知道這次就是你合著幾個家夥不消停,案子都結了,還愣是要上書,否則本王也不能淪落到這破地方來給你們折騰,你要真這麼覺得的,那本王就按照你的意思,什麼都不管,他們要怎麼折騰,要折騰多久,我就冷眼瞧著,自己好吃好喝好睡,看誰按耐的住!”
武將軍聞言不由得有些委屈,他也不容易啊,不把眼前這位哄開心了,能按照他的意思去辦麼?
既然這麼說,他也渾一回,抬頭道,“王爺!末將方才的意思是,皇上讓王爺和兩位大人來,張大學士審案,過程最為公正,判案有裴大人,其實王爺根本不用操心,繼續吃吃喝喝的過日子……”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說本王是吃貨?!!!”睿王突然暴怒。
武將軍嚇了一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叫道,“王爺,末將萬萬沒有這個意思!”心頭不由得埋怨,這程水若,把他給害苦了!怎麼就沒想到這點兒呢?
“審案又張大學士,判案有裴大人,吃飯就有我!你不是說我是吃貨是什麼意思?你自己說的,人盡其用!”睿王怒道。
一旁那太監見狀連忙道,“龍生九子,其中便有饕餮,饕餮無所不食,王爺正應了這饕餮之名,奴才瞧著倒是沒什麼不好。”
睿王瞥了那太監一眼,他其實並不生氣別人說他沒用,隻是不喜武將軍胡亂揣測皇帝的意思罷了,還把事情都給他們安排好了,雖然聽著是這麼個意思,也解開了他心頭的一些疑慮,到底不能容忍臣子這般揣測聖意。
武將軍卻是跪在地上,不敢抬頭,所以沒瞧見兩人的目光,到了這關頭,他也沒什麼好遮掩的了,索性豁出去道,
“王爺!末將便是這麼以為的!皇上將此案發回重審,要的不就是個公正,要的不就是給天下人,給豫州城的百姓一個交代麼?末將雖然出的是個餿主意,這也是末將才識有限,末將的一顆忠心可表日月。王爺英明,必然能體會的更多。”
“本王就是個能吃能睡的糊塗蛋!英明個屁!”睿王罵道,“你一個武將倒是管的寬泛,把你自個兒的事兒辦好了就行了,插手到這件案子來,嫌你自個兒的腦袋長的太結實了麼?”
武將軍跪在地上直挺挺的,被罵的臉色一陣青白,卻是不得不將話說完,若非如此,他先前做的一切都將付諸東流,咬咬牙道,
“王爺!末將雖然來豫州城不久,卻是對豫州發生的事情感觸良多。當日一場大水將繁華的豫州城幾乎衝刷的幹幹淨淨,曆來救災便是一樁油水豐厚的事情,為了杜絕此事,皇上才派楚大人過來,為的便是楚大人一顆為國的忠心,絕不會做出貪贓枉法的事。事實證明,楚大人來豫州之後克己勤勉,事事以百姓為先,在瘟疫一事之前,豫州城乃至其他各個受災的地方皆是恢複的井井有條,末將本來不在豫州職守,對此事還是有一定發言權的。”
“後來發生瘟疫,本州知府周延也是日夜奔走,從官府到地方的富戶,上下一心,同舟共濟,隻為渡過眼前的難關。爭執卻是從那瘟疫爆發之後,全城上下數十名大夫皆是一籌莫展,周延立主救治為主,楚大人則是當即決斷以遏製瘟疫為主,其實此事的關鍵還是那瘟疫能不能治愈!”
“不過!末將卻是以為,豫州離京城不過寥寥百裏,快馬半日可到,走路也不過就幾天功夫,周大人的做法以百姓為先,楚大人何嚐又不是以皇上為先,以百姓為先?若是瘟疫擴散到京城,吾皇苦也,天下蒼生苦也!”
“其實,此案若要問功過,周大人卻是怕承擔責任,本來瘟疫已是不可遏製了,楚大人殺人放火,當得屠夫之名,卻是救了豫州城數萬百姓!”
“哦?”睿王淡淡的道,“你倒是將案子都斷好了,要本王和兩位大人做什麼?”
武將軍道,“末將不敢!是非對錯自然要王爺和兩位大人決斷,末將隻不過將自己的看法說出來罷了,至於王爺和兩位大人最後怎麼斷,合該先問問豫州城的百姓!”
睿王冷笑道,“這個本王倒是讓人問過了,豫州城的百姓如今可是恨死了楚懷沙,恨不得扒皮抽筋,生啖其肉。”
武將軍道,“楚大人敢於承擔責任,為了吾皇,為了百姓不惜背上屠夫的罪名,為天下人所誤解,吾皇難道還要他背著這個罪名故去麼?怕是為天下直子所寒心!”
睿王道,“他殺人焚屍,活該如此!”
武將軍道,“瘟疫不可治愈,不殺人不焚屍,吾國將亡!”
“大膽!”睿王厲色喝道,“武子青,你敢妖言惑眾!”
武將軍坦然大笑,“睿王,末將不過是實話實說!”
“什麼實話實說!若是瘟疫不可治愈,豫州城還能有那麼多人能活下來?”睿王道。
“能不能治愈,睿王大可請豫州城的大夫來問問!問問是不是若非楚大人殺人焚屍,若非後來的一場圍城讓瘟疫病人盡數死去,此時會是什麼場景?百年前的那次瘟疫睿王忘記了麼?”頓了頓,見睿王不接口,武將軍又繼續道,“想必皇上在宮內的時候也問過方家人了,當日方家數名大夫在豫州城皆是一籌莫展,此事豫州城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嗬嗬!”睿王突然笑了,指著武將軍的鼻子道,“你個武子青,你都是後來才到的,這些事兒倒像是自個兒親眼所見一般,說的言之鑿鑿,我說,你還是將你自個兒的事兒做好就得了,本王吃了你的東西,就不治你的翻上之罪了,再拿著一張嘴巴到處胡說,本王就拔了你的舌頭!”
說著擺擺手,“滾吧!跑到本王跟前來跟本王吵架,虧的本王脾氣好,嗯,你送的吃食還是不錯的,記得天天都叫人送些過來,你就不必來了!本王瞧著你就沒食欲。真是的,我就說皇兄怎麼白頭發一天趕一天多呢,感情是被你們這群家夥給氣的。”
武將軍還不想走,那太監三兩步上來推著他,低聲道,“還不趕緊走了!真把王爺給惹火了,一個都跑不掉。”
武將軍張張嘴,瞧了那太監一眼,那太監狠狠的推了他一把,“沒個眼力勁兒的,沒聽見王爺讓你晚上再送些東西過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