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將林曉比作溫順可愛的小狐狸,那麼洛菲就是渾身炸毛,虛張聲勢地伸出爪子的小貓,當洛鶴把林曉抱到床上放好時,洛菲一溜煙地滾到床鋪的最角落,抱著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實,一雙大眼睛死死盯著麵色無害的林曉,一副你不準過來,你敢過來我就死給你看的凶狠樣。林曉並不清楚洛菲對自己敵意和害怕究竟從何而來,她隻是有些莫名其妙,一雙冰藍色的大眼睛定定地望著她屁股底下掙紮著露出一角的枕頭,林曉惡意地想如果告訴這丫頭她屁股底下坐著的是自己晚上睡的枕頭,她會不會嚇得尖叫著從床上蹦下去。
可惜她不能言語,發出的簡單短音對方也聽不懂,這個惡作劇也隻好作罷。洛鶴頭疼地看著自己的妹妹,心想是不是該找個時間出去買幾張凳子回來,不然每次來人都隻能讓她們坐自己床上,他晚上可是要睡在這裏的啊。隨手將雜念拋到腦後,洛鶴拖過房間內唯一的一張凳子坐在兩女麵前,張了張嘴卻發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林曉眨巴眨巴眼睛,看看洛鶴,再看看旁邊的洛菲,頓時明白他想做什麼了,長而厚實的尾巴搖了搖,扭動著向洛菲伸過去。林曉的動作自然驚起了一直盯著她的洛菲的強烈反應,隻聽見她驚呼一聲,害怕地將整個被子掀起來蒙住腦袋,露出個頭頂在外麵瑟瑟發抖,顯然對林曉的任何動作都驚恐至極。
洛鶴也是一驚,但隨後就釋然了,心裏還有些訝異,狐妖最重要的地方莫過於尾巴和耳朵,平時她們都是將這兩處保護的密不透風,連親密的夥伴都不準隨便亂摸。而現在林曉搖動著尾巴伸向洛菲,示好安慰的意圖再明顯不過,這讓洛鶴有些心暖,淺笑著默許了林曉的動作。
這邊洛菲緊張地裹在被子裏發抖,她很害怕,或者說對於一切於狐狸有關的東西她都怕,小時候遭受的經曆給她造成了很大陰影,好比被蛇咬過的人會畏懼條狀的物體,洛菲現在看見長尾巴,尖耳朵的東西,無論是玩偶還是寵物都會繞得遠遠的,更不說像現在這樣近距離麵對一隻活生生的狐妖。
洛菲想向哥哥求助,她知道哥哥有能力將這隻狐妖趕走,然而扭動的尾巴卻讓她害怕得發不出聲,抓著被子的手更緊了。那條蛇蠍般的尾巴先是在自己身上輕輕碰了碰,就在洛菲緊張地閉上眼睛準備迎接痛楚與死亡時,頭頂傳來的溫暖與柔順讓她愣了愣。小心翼翼地露出雙眼睛,隻見林蕭歪著腦袋衝自己笑,笑容中帶著無邊的溫柔,雪白厚實的尾巴親昵地在她腦袋上撫摸著,和她想象中麵目猙獰,張牙舞爪的狐妖相去甚遠,讓她心裏感到那麼一點,窩心?
“這算什麼啊!”短暫的失神後,洛菲被更大的憤怒和恐懼淹沒,童年的經曆在眼前不斷晃動,讓她打心底裏感到被戲耍的屈辱,長久的壓抑此刻化作火山熊熊爆發,在洛鶴與林蕭驚愕的目光中猛地掀開被子,將林曉的尾巴狠狠拍到一邊,抓起扔在旁邊的提包衝出房門,帶著滿身的怒火和怨氣消失在房間門口,留下滿屋子的尷尬與沉默在空氣中回蕩。
“隨她去吧,小丫頭不會出事的。”麵對林曉擔心不解的目光,洛鶴無奈地笑笑,自顧自地從冰櫃裏拿出兩瓶飲料,扔了一罐給林曉,示意她放心:“像這樣打開就可以喝了。”生怕小狐狸不懂,洛鶴還親自做了一遍示範,“嗤啦”一聲拉開易拉罐的開口。
切,我好歹是個人,怎麼可能不會。不屑地瞥了自以為是的洛鶴一眼,林曉熟練地拉開易拉罐,在熟悉的“嗤啦”聲中找回了一絲身為人的感覺。“啊嗚?”淺抿一口飲料,林曉張了張嘴表達出自己內心的疑惑和不解,她之前明明沒和洛菲見過麵,自己怎麼就這麼受她仇視和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