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往西去的哨馬還未回來,按理三日前就該來報信了。”
莊行知聽到馮千裏的話,心中咯噔一下:“鉛山縣那邊出了什麼事嗎?”
“昨日我往西打聽了一下,沒聽說有什麼大事。”
莊行知歎口氣:“兵事上就不必問我了,你與三弟還有為民商量便是。”
馮千裏皺眉道:“大哥,你不過是猜錯了倭寇的動向,至於這般模樣嗎?”
“還有攻打武家堡,也是因我才枉死了不少弟兄。”
“唉!打仗哪有不死人!大哥你為何這般婦人之仁!算了,我找三弟還有為民商量去,你自己想想。”
……
馮千裏到軍營裏叫來了胡風順與莊為民,將哨馬失蹤的事告知二人。
莊為民問道:“馮叔,這事你說與我爹了嗎?”
馮千裏歎口氣:“說了,但大哥他不願再參與兵事。”
莊為民點點頭:“也行,我們先議個章程,談好了再說與我爹便是。”
胡風順有些憂慮:“我們的哨馬本就稀少,一共隻有四十四人,這一下沒了七個人,那便是被戳瞎了一隻眼。一旦有急,根本無從準備。”
莊為民回道:“胡叔,能當哨馬的,都是靠譜的老兄弟,本事一流,也不會去做私自潛逃的事。過了三日還回不來,隻怕是被人劫殺了。能全殲七個哨馬,不讓一個回來的,定然不是等閑之輩。我的想法便是全縣立馬戒嚴,全軍備戰!”
“全縣戒嚴動靜太大了,若是最後沒什麼事,那是會損了大哥在崇安的名聲的。大哥這些年做那麼多善舉,最近又全心處置縣中大小事務,好不容易把之前的亂象平息。再讓百姓虛驚一場,我們在縣裏便不好辦事了。”胡風順皺眉道。
莊為民搓了搓手,快要入冬了,天冷了起來,山區就更是又冷又濕:“既然如此,那便要再行探查。胡叔,明日我親自帶十四個哨馬向西打探。”
“為民你何必以身犯險……”
“是以身作則。我們的弟兄不少是新征的,我不打個樣,他們如何能服我?”
馮千裏與胡風順也不再勸,把莊為民的打算告訴了莊行知。
本以為莊行知會去勸勸莊為民,沒想到他竟說了一句:“我這兒子,比我更懂兵事。讓他去吧,跟隨行的哨馬交代一下,讓他們務必護好為民。”
……
第二日一早,莊為民便帶著十四個哨馬向西查探。眾人一路走著官道,小心謹慎前行,一路到了分水關附近時,天已徹底黑了。
眾人不敢去叩關,如今各個關口都是白天才會放人,夜裏到關下,被關口守軍發現的,都會被亂箭射死。即使白天路過,也要交一大筆銀子——沒人管治,這些關口守軍就開始以這些“買路財”發家致富,連縣令都不放在眼裏。
一行十五人隻能生火取暖、輪流守夜,一直到早晨才去到分水關前。
關城上升起“分”、“水”兩麵旗幟,表示關城已經開始運作,想過路可以交錢過去了。
“大公子,不對勁。”一位哨馬低聲說道。
“哪裏不對?”
“以往關城上,這一段牆上都是站五個人,今日站了六個人。還有那邊、那一邊,人數都多了。”
那哨馬一說,馬上又有另一個人應道:“我也覺得人變多了一點。”
不過又有一個哨馬說道:“不是,五個人和六個人有什麼區別?姓林的你莫不是怕了不敢去了?真是枉費三位大人這些年給你發的糧餉!大公子你別聽他的,你要是怕,我先上去幫您探個路。”
莊為民打斷眾人的爭吵,沉思一陣:“既然林兄弟覺得不對,之前那群哨馬也實在失蹤得蹊蹺,我們就應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