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文和紅跟在馬車旁邊,聽到前方一道粗獷的男聲。
“幽靈大公真是一如既往的傲慢,我們又不是他的子民,竟然還要下車步行經過城門。”
為了看清說話的對象,明文特意探身張望,發現說話的是一個頭戴牛仔帽,下巴留著胡茬的典型西方外貌的男人。
他腰際掛著彎月大刀,與八字胡管家擦肩而過時恰似不經意地與他身旁的同伴說了這句話,右手扶著刀柄。
他的同伴是個個子才到他胸口的佝僂老頭,肩頭披著黑袍,手拄拐杖,一頭花白的頭發編成麻花辮垂在腦後。
聽到牛仔帽男人的譏諷,八字胡管家麵上的笑容不變,神情一般無二地迎接每一個到訪的客人。
察覺到明文對他的打量還會對她頷首示意。
一共四輛馬車,依序進城後,高大厚重的城門被兩邊的女仆關上,“吱呀”一聲,隔絕了外部的一切動靜。
幽靈堡的內部很大,一眼望不到頭。
明文他們的馬車被專門的仆從牽往馬廄,少了馬車遮擋視線,另外三輛馬車的客人一一進入明文的視線。
她在暗中打量這些人。
“知道各位客人趕路辛苦,想必早已饑餓難耐,所以主人提前準備好了晚餐供大家享用,請各位隨我來。”
八字胡管家在前麵領路,那兩個女仆走在隊伍最後。
這裏還管飯?
聽到管家這樣的體恤話,明文既驚訝又懷疑,總覺得對方不會那麼好心。而這種質疑的情緒大多是被這裏陰森的氛圍所感染。
他們現在走的這條正中間的大路掛了慘白白的路燈,路燈中間栽種了許多白色的花,大約三十厘米高的樣子,根莖直立,花骨朵好似小喇叭,微微下垂,在黑夜的映照下呈現出一種瑩白,玲瓏剔透的。
“這是什麼花?在發光誒,好漂亮。”
一道清麗的年輕女聲引起了明文的注意,她循聲看去,是走在牛仔帽男人和麻花辮老頭前麵的女孩兒。
女孩兒樣貌年輕,看上去跟明文差不多大,有著一頭金色的長卷發。
她左邊站著一個比紅還要高一頭的褐發寸頭的健壯男人;右邊站著一個個子到女孩兒肩膀,小麥色皮膚,紮著兩根粗麻花辮的小姑娘,小姑娘有一頭棕紅色的頭發,眉毛野性地生長著,瞧著比說話的女孩兒還要年幼一些。
“這是水晶蘭。”牛仔帽男人旁邊的老頭用低沉桑滄的聲音說,“別看它長得嬌小漂亮,其實是靠著腐爛的植物來獲得養分,所以也被人稱作死亡之花,據說這種花還身負詛咒,小姑娘可要小心啊。”
原本看這花漂亮想去摘一朵的女孩兒頓時將手收了回來。
“老爺爺,你懂得真多。”
女孩回頭對老頭道,後者笑笑不說話,倒是牛仔帽男人對著前麵的八字胡管家嗤笑一聲:“在自家種這種花,你的主人還真是惡趣味。”
八字胡管家聞言回以一笑:“客人別忘了我家主人的名號——幽靈大公,當然更親近死亡,也希望今晚,諸位客人能享受死亡。”
“你什麼意思!”
牛仔帽男人嗆聲。
是啊,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