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子怔怔地望著天花板,細細地體會著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絕望!
曾經叱吒風雲的他此刻被困在這間豪華的房間裏,手筋,腳筋,乃至舌頭都被無情地割去,多年辛苦累積的權利,地位,財富都為他人作了嫁衣裳。如今,他已一無所有。
“也許,今天我連這條命也要沒了吧。”甲子默默苦笑了一聲,他很清楚,現在他已經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了。
曾經的無冕之王如今跌落了凡塵,而且,摔的體無完膚。這對向來心高氣傲的甲子來說是絕對接受不了的,一念及此,甲子心中就充斥著熊熊的怒火。但是此刻,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轉瞬間,怒火化為了一股濃濃的悲哀。
甲子承認,他輸了。輸給了一條狼,一條披著華麗裘皮的母狼。
最諷刺的是,這條狼是他一步一步引入室來的。
“哈哈,是我教會了她如何連橫合縱,無往不勝。是我教會了她怎麼舉賢納士,慧眼識珠。也是我教會了她如何左右逢源,明哲保身。我給了她最堅的矛和最固的盾,沒想到啊,我竟然成了她的第一個犧牲品。嗬嗬嗬,哈哈哈!”
甲子突然很想唱歌,唱許嵩的那首《城府》。
你已成風,幻化的雨下錯了季候,
明媚的眼眸裏溫柔化為了烏有,
一層一層院牆把你的心困守,
如果沒法回頭,這樣也沒不妥,
你的城府有多深,
我愛的有多蠢,
是我太笨,還是太認真,
幻想和你過一生,
不想再問,也無法去恨,
畢竟你是我最愛的人,
嗬嗬,我曾經苦笑著問過我自己,
在某個夜裏,卸下偽裝的你,
是不是也會哭泣。
甲子就這樣哼著歌,沒有了舌頭的他再也無法唱出一個字,但是他就這樣一聲一聲地哼著,一直哼著。
夜了,喧囂的都市華燈初上,一片旖ni朦朧。
巨龍大廈,這座都市標誌性的建築,全夏邦最高的建築,它象征著最高的權利,財富,地位,此刻,亦是燈火通明。
“總裁,您吩咐下去的事情已經全部辦妥了,現在的巨龍已經是您一個人的巨龍了。”說話的是一個男子,相貌堂堂,西裝革履,戴著一副金絲眼鏡,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端的是一個好人物。此時,他正神色恭敬地對著一位氣度雍容的女子作著彙報。
女子背對著男人,站在一張椅子旁邊不斷地摩挲著椅背,椅子隻是很普通的椅子,真要說出個不同來也就是做工極其精美細致而已,但是女子的手卻一刻也未曾離開過椅背,仿佛這張椅子有著無窮的吸引力。半晌才說道“知道了,你出去吧。”聲音清脆悅耳,有如空穀幽蘭,卻聽不出半分喜怒。
男人應了聲是,轉身走了出去。
女子望著窗外,這裏是巨龍大廈的頂點,從這裏望出去,全下海都能盡收眼底。直到此刻,女子才明白為什麼當初那個男人總是喜歡站在這裏看窗外的風景,站在這裏俯瞰大地,當真有種君臨天下的蓋世情懷。指點江山,激揚文字,這是何等睥睨。這個位子曾經是他的位子,這條巨龍曾經是他的巨龍,這個天下曾經是他的天下,現在,全部都是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