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狗活著好,還是要逞一時口舌之快!”
以鬱嬪為首,大家都看著她,等著他定奪。
“東西在裏麵,你去拿吧…。”鬱嬪抓緊手心,又無力放開,是啊,逞了一時口舌之快
沒有命活著,又有何用。
沈凜默默鬆了一口氣。
按照她寫的,這個時候,地上已經是一灘血跡了。
血染冷宮了。
到了晚上,也就是她手指被打斷。
拿好東西,沈凜帶著碧瑤去找了容紀。
“皇後娘娘…。”
沈凜直接打斷,“冷宮到底也是在宮內,我相信,一些風雨,容妃娘娘還是有所耳聞,我被打入冷宮,無異於就是被廢了後。”
“廢了後的皇後,還算是皇後嗎。”
“容妃娘娘若是不嫌棄,叫我妹妹就好。”
“妹妹?”容紀大笑,“沈凜啊,沈凜,你還真是變了不止一點半點啊。”
“以前,你從不與任何人交好,自詡清高,怎麼一進了冷宮就跟一條哈巴狗一樣了。”
沈凜也後悔,當初要不是信了那個傻冒編輯,非得寫一個不入人間煙火的皇後,現在能落得如此下場嗎!
“人總是要看清形勢的。”沈凜把剛剛碧瑤搶來的兩件衣衫,也一並給了去。
這一點,容紀倒是意外。
碧瑤在後麵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既然妹妹這麼識抬舉,我就收下了。”容紀摩挲著她呈上來的兩塊衣布,“隻是,今年冬來的早,你身子也好像是不太好。”
“拿回去吧。”
容紀擺手。
沈凜進退有度,“那就謝謝容妃娘娘厚愛了,妹妹收下了。”她行了六宮之禮,本應是容紀對她,卻反了過來,“那妹妹就先告退了。”
沈凜把衣服抱著,帶著碧瑤頭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北殿,沈凜讓碧瑤把門關上在說話。
碧瑤十分不理解她的作法,“娘娘!我們何時到了要去給那容紀行六宮之禮!您才是皇後!”
“碧瑤。”沈凜握著她的手,安慰,“沒有什麼皇後了。”
“我不是了。”
“娘娘,皇上隻是跟您慪氣,你們數十年恩愛,彼此情深,我相信等過了一陣日子,皇上一定會回心轉意,把娘娘從冷宮接走的!”
接走。
就是接走,她才會被徹底趕出皇宮。
沈家樹敵無數,一朝落敗,無數人等著喝她沈凜的血,吃她的肉,狗日的裴湛就是知道這一點。
才把她流放出宮。
被一群狂徒踐踏。
裴湛被她寫的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帝王。
一點人血人情都沒有。
這書本就是一個廢的,現在意外穿進來。
打死,也不能出冷宮。
就像剛才一樣,她能阻止容紀打死那幾個人,也就能阻止裴湛!
想阻止裴湛的不止她一個。
第一天登基。
裴湛放了滿朝王公大臣的鴿子,甚至親王求見,他也不見。
巳時三刻,他卻睡的香甜。
遮簾後,男人呼吸勻稱,垂下的一截手臂,白皙有力,往下的手,骨節分明,垂延欲滴。
“皇…皇上,百官們都還在外麵跪著,現在太陽正毒,在跪下去,恐怕是要熱疾啊!……。”
簾子後,那人懶懶翻了個身,砸下一句話。“你若是閑,也可以出去跪。”
撲通一聲,臣至不敢在說話。
裴湛睡夠了起來,已經是午時。
臣至聞聲跌撞的跑進來,“皇上!”
如聲如泣,一副要哭出來的樣。
裴湛揉著眉心,倒是想起了沈凜,問了一句,“在冷宮了嗎。”
臣至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在了。”
“也已經吩咐下去。”
“容妃會按照皇上說的,斷下皇後娘娘的一根手指。”
“皇後,娘娘?”裴湛放下手,細細琢磨這幾個字,矜貴淡漠的臉,浮現玩味,“她早已不是皇後了。”
“她不配啊!”
臣至知自己說錯了話,跪了下來,身子都在顫抖。
這位帝王,脾性秉性古怪,殺人不眨眼,弑父弑母,奪權貶後,他登上皇帝,哪裏有過半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