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她眉色微蹙,他的心也跟著緊了幾分。
“妄老前輩曾說,半山別院密室中有很多失傳的玄門禁術藏書,還想著回詔月了有機會去看看呢,燒沒了有點可惜。”
“不過算了,若是被心術不正之人發現,又是後患。”說著,她伸手抱住他,“至於太白山上那些侍者,他們終究活不了,你不動手,皇都的人也會動手,在得到他們想知道的最後情報後。”
“……隻是這樣?”他撫著她的發。
方才的擔憂都散了,感受人貼在他懷中,禦皇柒心裏緊繃的弦才終於鬆了。
即便不後悔做了那些,可他還是怕她覺得自己濫殺無辜,手段狠毒。
可是不殺了那些人,隻怕來日又成禍患,如音的身世來曆除了高旭昌與呂月,身邊還會不會有誰知。
中元節天池山那夜之事令他後怕,他怕一切還有疏漏之處,為絕後患,一切因他們而起,就從他們終結,將那些不安全的可能全數扼殺毀滅。
“那夜在洞中,我隻想,若能回到你身邊就是最幸之事,為此我會盡一切努力。”
“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與你在一起,你隻要記住這個,禦皇柒。”
夙微生曾說,江湖傳聞中的陵絕,冷情無心,行事作風狠厲不留餘地。
自小天資聰穎卻遭嫉恨算計,後又離國為質十載深受折辱甚至毀了腿,境遇成就了如此的他。
深惟重慮是他,手段狠厲也是他,攻城之後不準濫殺無辜百姓是他,對她百般珍視愛重也是他。
愛一個人,便愛他所有的樣子。就如他覺得,她如何都好。
湖邊水榭,她埋在他懷中,想起殿中千盞蓮燈相映璀璨為她祈願,心中動容。
“世世生生,同衾同歸,我答應你了。”
同樣的佛光普照,誦經聲聲,空靈磬音在仙華行宮卻顯蕭瑟。
中元節剛過,禦景煊近來總是夢到母親秦氏,也夢到先帝甚至禦皇柒的生母薄宛俞,夜難安眠,精神不濟。
於是率諸卿侯前往宗廟祭拜,而後在仙華行宮暫留。
禪殿蒲團上,禦景煊閉目打坐卻眉間緊蹙,僧眾誦經之聲縈繞於耳卻不入心。
嵩州捷報傳回詔月皇宮之後,緊隨是李皓天的急奏,後又有軍報稱嵩州一戰中梁寧一員副將率領十萬兵撤往新城而去。
姚君君的勸誡之言猶在耳邊,禦景煊不禁想,能讓敵將帶著十萬兵撤逃,是戰況顧暇不及,還是被故意放走?
還有皇城外的半山別院突然在一夜之間毀於大火,太白山也有一段時日無消息,趙嶸已派人前往。
諸事紛亂——
這時,忽而有腳步聲急來,候在殿外,隨後孫藝躬身至旁,輕聲稟告:“皇上——”
“趙大人剛收到消息,高旭昌高大人,日前已逝於太白山,所隨侍眾亦全數身亡。”
聞言禦景煊睜開眼,望向那重塑的金身大佛,佛目半垂,似憐憫世人,也似冷漠。
一時隻覺肩膀失了力氣,恐將預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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