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看到身後那躺在飛毯上昏迷不醒的桔野,藍月亮的心再一次沉重了起來。不過,最讓他感到陰鬱的還是目光呆滯一言不發的紅蓮。
此時此刻,紅蓮就像一尊佛像一般呆呆地坐著,除了呼吸之外,連眼睛也沒有眨一下。整個人就好像變成了一個不會說話的玩偶。
看到這一幕,藍月亮感覺到心沉入海底。
青陽他們的死,對紅蓮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好不容易才重逢,可是卻眼看著他們死去,這樣的打擊,恐怕誰也承受不了。
藍月亮歎了一口氣,他先走到桔野的旁邊,蹲下身摸了摸桔野的鼻息,確定桔野還沒有生命危險後,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隨即他對著一邊的藏鋒說道:“照顧一下他。他受了傷,但中暫時沒有大礙,隻是昏了過去。帶走他,給他敷點藥。”
“好……好的……”聽到藍月亮的話,藏鋒也似乎找不出別的話,他對著身後的人說兩句:“大家都別看了,呃……先去幹活吧。”然後就扛著桔野的身體走到了一邊。
身後的人也是盯著藏鋒和藍月亮看了幾眼,然後一哄而散。
藍月亮那墨綠色的發絲在風間飄動,他緩緩地走到了紅蓮的麵前。
“紅蓮?”
站著的他,和呆呆坐在橫在飛毯上的紅蓮升高相仿,此刻藍月亮能夠清晰地看到紅蓮的臉。
那是一張慘白的臉,臉上還帶著一點點的血汙,紅色的發絲淩亂而交雜,最重要的,是少女那空靈的紅瞳中看不到一點的亮光。
紅蓮的目光呆呆地望著前方,聚焦在空氣中一個無形的點上。
“紅蓮?”
藍月亮加重了語氣,他伸出小手,在紅蓮的眼前晃了晃,但是紅蓮依舊無動於衷。
看到紅蓮的模樣,藍月亮頭痛欲裂。
他忽然想起了當初自己在南海七島的時候,他以為他失去了紫楓,也一度迷失了自己。現在紅蓮的情形,和當時的自己是那麼的像。
後來茜蘿娜也曾經盡力試圖勸自己恢複原狀,但是當時的自己根本沒有聽進一句話。
後來自己之所以得以恢複,是因為他原本以為已經失去的紫楓,又“奇跡”般地複活了。
那時候的自己,簡直不敢相信那一切,他以為,那是夢。
即便是現在,他也不知道當時紫楓是怎麼活下來的。
但是紅蓮現在的情況卻是和自己當時完全不同。
她是親眼看著青陽死去的,自己也在一旁作證。已經死去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再複活的。可以說,青陽的死給紅蓮帶來了人生中最大的打擊。
就算紅蓮以後能夠恢複,恐怕她的心中也會留下揮之不去的陰影。
自己要怎麼做,才能讓紅蓮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藍月亮晃了晃紅蓮的肩膀,少女那初發育的身軀被藍月亮搖地不住地晃動著,但是無論藍月亮怎麼晃她,她都沒有出聲,沒有說話,目光呆滯。
“哎。”藍月亮歎了一聲,他忽然拉起了紅蓮的手臂,連帶著紅蓮整個人都是身體一傾。就這樣,紅蓮被藍月亮給輕輕地拉了起來。
紅蓮沒有反抗,她任由藍月亮把她從地上拉起來,纖瘦的嬌軀直直地站著,目光呆滯地看著藍月亮,一聲不吭,仿佛失去了靈魂。
“紅蓮?”
紅蓮依舊沒有動。
藍月亮定了定眼神,他拉著紅蓮的芊芊玉手,朝著湖的另一側走去。
“我們走走吧。”
他就這樣拉著紅蓮朝著湖的另一端走去。
兩人的身後,劫後餘生的人們還在熙熙攘攘地做著打理工作。
先前為了躲避白魔蟻的災難,山寨裏的人都把所有的貴重物品沉到了湖底,現在他們正忙著打撈那些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