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起,便忙著梳妝打扮,因著今日新晉嬪妃要一並參拜皇後娘娘,行三跪九叩之大禮,方才正式成了這**的嬪妃,否則名不正言不順,日後受人詬病。
挑一襲水藍色宮緞雲紋大襟長旗袍,領口處掖著純白色龍華,清新別致又不失宮妃身份。長發挽起,梳一式一字頭發髻,一側簪一支碧色嵌寶石木芙蓉花簪,另一側簪幾隻茉莉花小簪,耳上隻賽一對丁香耳塞,略施粉黛,以得體清秀為上。
對鏡細細賞看,覺著略清淡了些,便在盒中挑了一朵小巧的水藍色絹花,簪在腦後燕尾發髻之上,倒也好看。
梳妝之後,便在炕上坐了,瞧著炕桌上擺的糕點,精致小巧,倒也是秀色可餐。用了一個芸豆糕,一個金絲奶瓤卷,又用了一個奶油菠蘿凍,飲了一杯香片,便夠了,將剩下的糕點賞了青竹紫鳶,便用絲帕略沾唇,又去鏡前細細地重新抹了唇上的胭脂,這才出了門去。
我攜紫鳶行至正殿,正巧在殿前碰上佟佳氏答應,二人皆仔細觀察了對方的服飾,後才頷首問安。我見她穿了一身丁香色宮緞撒花長旗袍,發式倒梳得與我一樣,正中簪一朵淺淺紫色絹花,兩邊各簪了兩支赤金簪子,另簪了流蘇珠花兩支,顏色倒不是很豔麗,卻顯得比我富貴許多。
我與她一同行至正殿,麗貴嬪還未至,隻一個宮娥請我二人去東次間的木炕上坐了,又上了茶來,我便與她一齊等著,隻一時靜默無聲。
待等得心煩氣躁,麗貴嬪方姍姍來遲,隻一句走吧便勾掉這等待的辰光。麗貴嬪先坐了領頭的四人抬的藍呢轎子,我與佟佳氏便坐了後頭的二人抬的青布小轎,一搖一晃的往承乾宮行去。
皇後居住的承乾宮在東西六宮中間的位置,正門名承乾門,我們要在承乾宮偏門落轎,再沿著大路步行至承乾門,以示對皇後的尊敬。
皇後平日接見嬪妃與接駕俱是在承乾宮正殿永延殿,寢宮為後殿閱逸軒,我和佟佳氏答應一起,先立在東暖閣等候,待其他新宮妃到齊了,再一齊至西暖閣拜見皇後和其他妃嬪。
我立在東暖閣,瞧瞧打量承乾宮的擺設,隻見旁邊是紅木菱花糊紙窗,南簷下設木炕,中間設一紫檀壽山石麵方桌,兩邊紫檀嵌大理石五屏扶手椅各一。
北簷下另有天地,用一幅黃色幔帳隔開,裏頭是一座紫檀浮雕群仙賀壽七屏圍榻,墊了明黃的墊子和迎枕,象征著皇後的身份。
東暖閣內另有次間,隻是那紅木雕花隔扇門緊閉著,看不出是內裏是什麼。明間正中是鎏金描彩香爐,正對著門口的是一套紫檀方桌與太師椅。
另有翹頭案一個,上麵有一紅木嵌冰裂紋花瓶的插屏,邊上擺著西洋鍾和琺琅彩的花瓶,四周又立有多寶格一套五個,各種貴重的裝飾物琳琅滿目,讓人眼花繚亂。
正堂與東西暖閣皆用紅木嵌瓷的隔扇罩隔開,偷眼向皇後專門召見嬪妃的西暖閣望去,隻見坐西麵東處立一紫檀琺琅五屏大寶座,上鋪明黃坐墊,兩邊皆有紫檀雕花茶幾。
其後有一座紫檀嵌染牙廣韻十二府圍屏,頗為氣派。寶座下左右皆設有紫檀扶手椅和茶幾,應是嬪妃們的座椅。看著承乾宮的擺設,我不禁感歎這皇後的待遇果然不同,不論這用具是可用金龍鳴鳳,就連顏色亦可用明黃,當真是天下第一尊貴的女人。
正暗自感歎間,便見曼雲與董鄂氏常在一並到了。曼雲身穿湖藍色水波紋長旗袍,發上簪了藍寶石製的銀釵,更顯得清新脫俗。董鄂氏常在穿著杏黃色團花長旗袍,發上簪幾隻杏花花簪,也是嬌俏別致的很。
正與曼雲談話間,韻美人和烏雅氏美人也到了。先見著春風得意的韻美人,其不僅是最先封了美人的,還是皇上親賜的封號,這是其他人皆沒有的榮耀。
韻美人身著嫣紅色妝花緞折枝大花長旗袍,發髻正中簪一朵嫣紅海棠絹花,邊上簪了雲腳珍珠卷須簪、珍珠彩翠押發、嵌蜜蠟石的赤金簪子還有一支累絲嵌寶石挑心簪。耳邊垂了柳葉珍珠耳墜,脖間垂了一串珍珠鏈子,手上戴了絞絲嵌珠金鐲子,當真是環佩叮當,璀璨奪目。
那麼多金飾寶石,卻未遮掩其光華,隻都為她做了陪襯去。真正奪目的還是她本身的絕世容貌。
再看其身後的烏雅氏美人,卻也未輸去一分一毫。烏雅氏著一身月白色妝花緞山茶花紋長旗袍,發上隻簪一支卷須翅點翠碧璽流蘇雀鳥金釵,半長的流蘇垂下,更襯得她嬌顏如花,像謫仙般不食人間煙火,超凡脫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