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 義淨——玄奘之後最著名的唐僧(4)(1 / 3)

不獨寺宇眾多,佛法興盛,義淨早年聽慧力師兄講,先師善遇法師曾來這裏,因背誦三種《涅槃經》而震驚了江寧,因此對江寧倍生親切之感。在這裏,義淨又遇到一位誌同而道合的僧人,名叫玄逵,並約定秋末在廣州製旨寺相會,然後一同前往佛國。義淨欣喜不已,待馮刺史辦完公幹,便轉轡南下,很快便來到廣州。

廣州是大唐對外貿易的主要口岸之一,也是整個嶺南的政治經濟和文化中心。珠江口上,常常停泊著來自師子國(今斯裏蘭卡)、印度、波斯(今伊朗)、昆侖(中印半島南部及南洋諸島)的“南海舶”,運來象牙、犀角、香料、銅錠、海貝和各種寶物。馮刺史家就在珠江口內,他又是鄰州的長官,因此,與廣州州府以及“市舶司”

的官員都很熟悉。很快,便找到一位波斯船主,極為爽快地答應待船回波斯時,帶義淨他們南行,時間大約是十一月。

這時才是初秋,距十一月還早。義淨便在製旨寺給玄逵律師留下一封書信,寫明已聯係好了船舶,自己十月底將至製旨寺與他相見,然後,應馮刺史之邀,一同去岡州。

馮刺史的兩位弟弟一名孝誕,一名孝軫,加上兩位弟弟的夫人寧氏和彭氏等,全家都是信崇佛法的人,都為能供養一位大德僧赴佛國朝拜而倍感榮耀!自義淨師徒到來之後,馮家全家人聚集在一起,決定潔淨沐浴,吃素三個月,為大德僧朝拜佛國置辦行裝。寧氏、彭氏等內眷,每日親自下廚為義淨師徒做齋飯,又親自送往義淨師徒的住處。還為義淨師徒親自縫製被褥、鞋襪和衣服。

義淨心中十分感激,每日與善行在佛堂誦經修禪,為馮家舉門親眷作了七七四十九天佛事。

三個月轉眼即逝,該到動身去廣州的時候了。馮家五十多口人,也用五十多塊織絹縫製成一件袈裟,請義淨捧在手中。給義淨師徒置辦的行裝都已齊備,主要是穿用的東西和幹糧、水果,滿滿裝了四大簍。義淨師徒隨身帶的,則是兩副板笈和一柄錫杖。

馮氏兄弟三人送義淨師徒到廣州,暫時將他們安頓在公廨。馮氏兄弟去聯係波斯船主,義淨則領著善行去製旨寺尋找玄逵律師。

玄逵早已到了製旨寺,但卻患著嚴重的“風疾”,臥床不起。他十分遺憾地說:“義淨師兄,玄逵不知哪一世作的孽,沒有修得此福分。幸好師兄福德俱淨,定能到天竺求得大法,圓滿功德。這也是我佛門之大喜了!”

義淨不知說什麼才好,隻是緊緊握住玄逵的雙手:

“師弟保重!”

“師兄一定要回來!”

“愚兄一定回來!”義淨堅定地說。

唐高宗鹹亨二年(671)十一月的一天,義淨帶著弟子善行,登上了南下的波斯商船。二十多年來的夢想終於實現了。這時,義淨已三十六歲。

義淨和善行一直站在船尾,目送著大陸漸漸地後退,逐漸消失在天際。四麵望去,汪洋一片,強烈的太陽光直射海麵,進射出萬點碎金似的閃光,在海麵閃爍跳躍,使人眼花繚亂。慢慢地,四周看不到帆影,隻有義淨搭乘的這隻船在劈風斬浪。夜晚,巨大的商船隨著風浪在輕輕地搖晃,船身發出有節奏的‘嘎吱’聲。船艙內,蠟燭已經熄滅,善行正在熟睡,發出陣陣鼾聲。義淨依然在結跏趺坐,默默誦著經文。

十幾天後,到達一處島嶼。義淨上岸後,發現這裏很熱,氣候與景象和大唐不同,尤其和齊州迥異。詢問通譯,原來這裏叫寬林邦,是室利佛逝國的都城。

“室利佛逝”四字是梵音的漢譯,本意是‘吉祥勝利’。

該國位於蘇門答臘島的東南部,也就是馬六甲海峽東端的人口,是中印半島南端海上交通的咽喉之處。由這裏向北(稍微偏東一些)直馳可抵達廣州,向西北穿過馬六甲海峽直馳,便正對著印度大陸。由於正處在海上的交通要道,商船往來,室利佛逝國對大唐帝國自然很熟悉,本地的商人也有隨船前往大唐的,大唐的商人也來這裏,兩國關係素來很好。

義淨在岸上隨意瀏覽,心中卻開始著急起來。船停的時間長,需要先讓善行休養,但語言卻不通。寬林邦是個繁華的港口城市,義淨看見許多店鋪的招牌上寫著梵文。他小時候聽善遇師父講過,也見過善遇師父寫這種文字,但隻認識字母,不會寫,更不會說。好不容易找到一座佛寺,義淨才放心了。

在這座佛寺裏,義淨遇到了一位懂唐語的僧人。此人除了皮膚稍微有些黑以外,長相竟有些像中土人氏。

唐語說得非常流利,隻是略有些江南口音。這位僧人介紹說,他法名慧寂,俗姓陳,本是大唐泉州人氏。父親經商,流寓在這裏,就娶了當地女子為妻,再也沒有回故鄉。在他十六歲那年,父母雙雙病故,他便入寺院剃度為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