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希文打了個冷顫。
秦逸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電視正在播放影帝許希文逝世的新聞,女主播幾度哽咽,潸然淚下。
而今夜,許許多多台電視機前,不知有多少人會為此哭泣。
許希文目光複雜的看著電視,他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能看到自己逝世的新聞。
秦逸看了一會新聞,然後換了一個台。
這個台正在播出一部叫《京華往事》的電視劇,許希文所扮演的樊雲笙穿著件駝色大衣,氣質溫潤,風度翩翩。他對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深情又憂傷地念著一首普希金的詩:
“我愛過你,
也許,這愛情的火焰,
還沒有完全在我心裏止熄。
可是,讓這愛別再使你憂煩,
我不願有什麼引起你的悒鬱。
我默默地、無望地愛著你,
我愛你愛得那麼溫存,那麼專一,
但願別人愛著你,和我一樣。”
秦逸關掉了電視,客廳裏又陷入了黑暗。
許希文感覺頗為不好意思,他從不看自己主演的作品,因為屏幕上的自己,似乎是另一個自己。
秦逸忽然說:“你把剛才的台詞念一遍。”
許希文愕然,隨即把台詞念了一遍。他的聲音飽含深情,仿佛是對著自己深愛的人。但是這麼一段話,卻是從一塊歐泊中傳出,著實透著一股詭異。
秦逸安靜的聽完,說:“你演技很好。”
許希文摸不著頭腦,隻能說:“謝謝。”
“重活一次,你還會演戲麼?”秦逸麵無表情地問。
“當然。”許希文不假思索地說,他一直認為自己是為演戲而生的。
秦逸露出了一個笑容,他大概不是一個經常笑的人,笑起來顯得很僵硬,但是他俊美的麵孔彌補了這一點。
許希文不知為何,心中竟然升起驚豔的感覺。他想這個人要是多笑笑,哪天不做天師了,還可以當明星。即使是在美男如雲的娛樂圈,這個人的容貌也足以令人矚目。
秦逸走進了臥室,脫下衣服,然後解下項鏈放在枕邊。他躺在了床上,對著項鏈道一聲“晚安”,接著閉上了眼睛。
……
第二天,秦逸睜開了眼睛,他看了枕邊的項鏈許久,說:“早安。”
“早安。”許希文一夜沒睡,但並不覺得疲倦,這大概是做鬼的好處。
秦逸低下頭,湊近了項鏈,但他什麼都沒做,又將頭抬了起來。他把項鏈重新戴上,穿好衣服,走進了洗手間。
洗手間窗明幾淨,采用黑白二色,設計簡潔,但是與普通洗手間不同的是這個洗手間裏沒有鏡子。
許希文雖然心懷疑惑,但並沒有問出口。
秦逸洗簌過後,就去車庫裏把車開了出來。
許希文粗看以為是輛帕薩特,細看才發覺是輛大眾輝騰,不由莞爾。他用了好一會才平複了心情,問:“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到了就知道。”秦逸答,把車開上了路。
兩邊的景物往後迅速倒退,仿佛時間般不可逆轉。
許希文看著車窗外的景物,覺得離它們十分遙遠,隻有身邊的這個冷麵的男人離自己很近,近到可以聽見他有力的心跳。
秦逸把車開進了停車場,然後下車步行了一段距離,走到了星線傳媒有限公司的門前。
星線傳媒對於許希文來說,並不陌生。他曾是這家公司的簽約藝人,後來解約,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一個少年步履匆匆,從秦逸身邊走過。
秦逸的聲音不高不低,卻在一片噪雜中脫穎而出,“尹楠。”
少年停住了腳步,轉身道:“你是在叫我嗎?”
秦逸冷淡地點頭,“你最近有血光之災,過幾個月有性命之危。”
尹楠嗤笑一聲,不理秦逸,走進了星線傳媒的大門。
“他就是我的新身體?”許希文心中略有不滿意,這個名為尹楠的少年雖然唇紅齒白,但遠不及他原來的樣子。
秦逸淡淡地說:“他的生辰八字與你最為契合。”說完,他走回了停車場。
許希文問:“這樣就完了嗎?”
“明日再來。”秦逸按住了胸口的歐泊,“不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