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身涉萬裏,名滿天下(1 / 1)

《日知錄》是顧炎武的代表作,書名取自《論語》:“日知其所亡,月無忘其所能,可謂好學也已矣!”這部著作共32卷,以“明道”“救世”為宗旨,內容包括經學、政治、經濟、軍事、藝文、天象、術數、曆史、地理等,可以說是顧炎武一生治學的結晶。他的許多政治、經濟和學術觀點,都在這本書中得到較為係統的闡述。

顧炎武不單是一個偉大的愛國者,更是一個很有創見的傑出學者。在清代學術史上,他是一位繼往開來的大學問家,也是中國古代思想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卓越的思想家。他的學風謹嚴健實,不拘成見,敢於創新,他的思想緊扣時代的脈搏,自始至終貫穿著一條愛國主義的主線。他的學術思想在當時和後世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還在清初,顧炎武便以“身涉萬裏”而“名滿天下”;以“行奇學博”而“負海內重望”。近代著名學者梁啟超稱頌他是“清學開山之祖”。直至今日,要研究中國文化思想,就不能不了解顧(炎武)、黃(宗羲)、王(夫之)三家。

顧炎武一生為學,始終抱定經世致用的宗旨,堅持主張:“君子之為學也,非利己而已也。有明道淑人之心,有撥亂反正之事,知天下之勢之何以流極而至於此,則思起而有以救之。”他把著書立說看做是能移風易俗的百年大計。他不滿當時存在於許多知識分子中間的空疏學風。這些人對日益嚴重的社會問題熟視無睹,置若罔聞,一心就想讀書做官。針對這種學風,顧炎武提倡“博學於文,行己有恥”的為學之道。

顧炎武的偉大,更在於他的啟蒙思想,他對封建王權提出了質疑,為近代民主思想埋下了伏筆。通過研究和總結中國曆史,特別是明末政治,他終於把僅僅忠於一個王朝的“保國”和忠於整個國家民族的“保天下”區別開來,明確提出了“保天下者,匹夫之賤與有責焉”的重大論斷,從而突破了狹隘的封建忠君思想,初步形成了不同於封建專製主義“朕即國家”觀念的民主思想。正是這種思想上的進步,使顧炎武的愛國主義思想提高到前人所未達到的更高層次。

顧炎武批判宋明理學的空談,提倡經世致用的實學。

他認為,明代理學統治地位的確立和陽明心學的泛濫,使學風的空疏發展達到極致,此為造成明朝滅亡的主要原因。因此,他對宋明理學,尤其是陽明心學,展開猛烈批判。他指出,經學即理學,理學家們言心言性,是“夫子之所罕言”,是完全與儒學傳統相悖謬的。它造成了“不習六藝之文,不考百王之典,不綜當代之務”,“以明心見性之空言,代修己治人之實學”的空疏學風,直接導致了“神州蕩覆,宗社丘墟”的亡國慘禍。針對明末空言心性、束書不觀的空虛之學,顧炎武竭力提倡經世致用之學,主張“明道救世”。他的學術活動也全然圍繞著經世致用這一宗旨展開,“凡文之不關六經之旨,當世之務者,一切不為”。他的代表作《日知錄》上篇經術,中篇治道,下篇博聞,“意在撥亂滌汙,法古用夏”。其《天下郡國利病書》《肇域誌》等也都是“感四國之多虞,恥經生之寡術”的作品。由於顧炎武為學一生以“當世之務”為念,因此,對天文、地理、九經、諸史、河漕、兵工、山嶽、風俗、吏治、財賦、典禮、製度、文物,莫不加以精究。“綜貫百家,上下千載,詳考其得失之故,而斷之於心,筆之於書,朝章國典,民風士俗,原原本本,無不洞悉。”成為經世之學的一代宗師。

顧炎武主張限製君權“獨治”,提倡農工商皆本。

在批判封建專製製度方麵,顧炎武雖不及黃宗羲那樣尖銳、深刻,但同樣強烈反對君主獨裁,主張實行“眾治”。他認為,中國幅員遼闊,政事萬端,“固非一人之所以能操也”。然而,專製君主出於“專大利”的自私目的,“盡天下一切之權,而收之在上”,從而導致了政治腐敗,民眾疾苦,國家窮困。因此,他主張“人君之於天下,不能以獨治”。在他看來,限製君主專製獨裁的最好辦法乃是“眾治”,即地方分權,為此,他提出了“寓封建於郡縣之中”的著名論斷。並一再倡導建鄉評、存清議,對君主專製進行輿論監督。這些思想帶有民主啟蒙的性質。

顧炎武生長在商品經濟比較發達的江南,對工商業的重要性有一定的認識,所以能夠突破傳統的“農本商末”思想,主張農工商皆本,發展工商業。據章太炎記載,顧炎武本人十分善於經商理財。山西的票號,就是顧炎武和傅山共同創辦的,其中的經營章程,是顧炎武一手製訂。後來的經營者,遵照他的章程理財,山西票號遂發展成為清朝二百年的金融中心。

顧炎武在山西曲沃病逝後,養子顧衍生扶柩歸裏,將之安葬在祖塋。在外漂泊25年之久的顧炎武終於安息在自己的生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