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翔天際,掠過大地,身後無數人狼對著它的背影長嚎。經白若幾日來在王國內的巡視,人狼的數目已超過十萬之計。一眼望去,盡是如山如海的怪物。它們自四麵八方彙集,日夜兼程向著一處奔襲。
白若懶得與它們戰鬥,無論殺多少次,都能不斷再生。人狼沒有想象中如此嗜血,所殺的人、所破壞的村莊都隻是恰好出現在它們的行進路線上,才被順手解決掉。隻要不攔住它們的去路,遠遠地躲開便沒事。
幾次有針對性的屠殺,皆是因為有人背後指揮它們。自從白若開始追蹤人狼,再沒見它們有過新的行動,也沒有誰給過它們指令,隻是單純地前進。
神血中生出的十萬怪物,它們究竟打算何去?白若騎著龍,不緊不慢地跟著它們。
敵神的實力深不可測,在月夜下擁有近乎無限的神力,而在白晝時卻形同廢人。這或許是換取力量的代價,絕對物超所值。敵神至少也是一個擁有特殊神術的二級神,與他正麵作對並不明智。
縱然白若不願意開戰,卻不知敵神是否和他一樣愛好和平。
白若現在所能做的隻有跟著,人狼的目的地或許是一個陷阱,它們異常明顯地表現出想被跟蹤的意圖。明智如此,白若還是不得不跟下去,這是找出敵神的唯一線索。擁有強大力量的敵神為何要耍這種小把戲?強攻對他來說才最高效,沒有多少神能夠如潮般人狼的衝擊,白若所知的神中隻有獨裁者或許能和他一戰。
取勝的希望便寄托在“神滅”身上,或許能從他們那裏窺知敵神的秘密。白若希望斐流已經完成他的任務,一切就看他是否能取得雷昂諾的信任。
第二天,人狼在一片平原前停住腳步,平原的另一邊是一座城市。人狼異常安分地在城市邊站著,不過多時,城市中傳出一聲長嚎。
人狼聞聲呼應,讓人毛骨悚然的狼號聲傳徹四方,足回響半分鍾有餘,掀起一陣讓人耳膜痛的聲濤。
聲止,十萬人狼作鳥獸散,井然有序地離開平原。當白若進入這個國家時,它們便開始它們的旅程,引著白若長途跋涉來到此處,僅僅是為了一聲嚎叫,僅僅是讓人知道這裏還有一座完好無損的城市。似乎有某個家夥希望白若進入這個城市。
現在所發生的一切越來越讓白若糊塗,他隱隱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這是一座極為普通的城市,從旗幟上來看,亦屬於這個國家。士兵們神色緊張地躲在城牆後,握劍的手不停顫抖。人狼雖遠去,金龍卻也是個可怕的敵人。
這樣的戰鬥力在人狼大軍根本不值一提,這樣的城市還能完好無損,必須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在其中。
“告訴我,你們為何能活下來?”
士兵們一驚,猛然回頭便見白若站在自己身後。他們來不及考慮他是怎麼進城,繃緊的神經使他們下意識地揮劍。劍砍在白若身上,不留半點傷痕,反震得他們手臂發麻。
白若隨手一揮,士兵統統倒地,半天動彈不得。白若從眾人中拎出那個官最大的家夥,問:“你們為何能活下來?它們為何在這裏隻嚎叫一聲,就跑開了?你們和它們有勾結嗎?”
那人瞪著驚恐的眼睛,結結巴巴地反複說著:“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饒命……”
“不說實話,你們一個也別想活。”白若的目光緩緩掃過每一個人,其中所蘊含的殺意讓士兵呼吸艱難。“或者說說你們這半個月來碰上過什麼奇怪的事。”
一個膽子大的人為求活命,戰戰兢兢地說起來。半個月前,這個國王的王子領他們來這裏,便與外界失去聯係,偶爾看見人狼,卻從未被進攻過,人狼總是遠遠地避開,似乎城中有什麼它們所畏懼的東西。至於城中為何會有狼叫聲,他們更不清楚。這些日子,王子把自己關在別墅裏,再也沒人見過。再問,便也問不出什麼了
那個多嘴的人被白若征召來帶路,來到王子的宅邸。剛看見那所房子,白若就不禁微微皺眉。一股子屍體的腐臭味,其中更夾雜著人狼的氣味。
白若一腳踹開門,門內的情景讓帶路者當場嘔吐,顧不得白若在場,連滾帶爬地逃開了。白若懶得多理那家夥,跨過開始腐爛的屍體,順著人狼的氣味,一路找到地下室,一打門便透出一股血腥味。
滿屋子的肉塊,用這裏的零件可以拚湊出三頭人狼。三個人狼的頭被掛在牆上,還連著內髒。白若試著把手湊過去,狼頭毫不猶豫張口咬住。被肢解成這樣,它依舊還活著,脖子掛著的健碩心髒有力地跳動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