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誓這話是發自真心,可聽在卓繁耳朵裏無疑是朝他心裏紮了一根刺。
“這位是?看著有點麵善啊。”梁晨禮總算還記得旁邊還有個喘氣的,眼睛瞟著肖浛,揶揄地問。
肖浛不疾不徐地回答:“這是卓繁,我一個朋友。”
他不用特地去看就知道對方絕*逼是一副中了會心一擊的表情,肖浛在心裏默默把劇本詛咒了千萬次,麵上卻是彬彬有禮地邀請梁晨禮夫妻共進晚餐。
肖浛訂得是市內最好的一間法國料理餐廳,甚至還請了一個樂師在包間外演奏小提琴。
雅間環境清幽,餐桌上的每樣餐點具是精致美味,肖浛切了一小口牛排送進嘴裏。
原來梁晨禮是個超級大話癆,跟他老婆你來我往,嘴裏說個不停,爭著要給老友講這些年在國外的各種奇葩趣事,肖浛麵色淡淡,優雅地切著小牛排,不動聲色地將對方愛吃的挑到他盤子裏,一副聽得津津有味的模樣。
卓繁默默坐在一邊看著這一切發生,一桌子美食仿佛都失去了味道,他吃了一點冰淇淋,隻覺得一陣透心的涼意把胃都給凍結了,不一會就開始抽痛。
他額上見汗,輕輕扯了扯肖浛的衣角,低聲說:“肖浛,我有點難受,去一下洗手間。”
“嗯。”肖浛隻是簡單的點了點頭,敷衍的態度簡直讓人懷疑是否聽清楚了對方的話。
卓繁沉默著,按著胃往洗手間走,身後梁晨禮見了,倒是站起來喊他也一起,卓繁更是鬱悶,隻當沒聽到,快步先去了。
餐桌上就剩肖浛和金發美妞大眼瞪小眼,他也懶得客氣,低頭吃自己的東西,聽著洋妞用蹩腳的漢語發音說話,十句也難得答一句。
“晨禮說,你們認識有十年了?”
肖浛拿紙巾擦擦嘴,糾正道:“是十年零三個月。”
“哇,你居然記得這麼清楚!”
肖浛冷不丁回高深莫測地回了一句:“是‘被知道的’。”
“啊?什麼不知道?”洋妞一臉莫名其妙地望著他,以她的中文水平委實難以理解這種高難度的語法。
他當然沒有解釋的興趣,劇情進行到這裏,差不多要發展到高*潮了,肖浛扭頭瞥一眼衛生間的方向,放好刀叉,順便擦了擦手,取來最後一塊幹淨的手帕紙,裝作不經意講冰水倒了些許在上麵。
低頭看一眼手表,正好是7點。
“失火了!餐廳失火了!”幾聲爆喝和猛烈的火光打破了清幽的壞境,火勢來得詭異地突兀而急速,就在客人們驚慌失措的時候,眨眼就蔓延到雅間。
別問為什麼這麼高檔的西餐廳這麼容易失火,劇本說火了,就別指望下雨。
大火熏出濃濃的煙味在空氣中蔓延,所有人無不慌忙往出口擠,唯獨肖浛矮著腰往反方向的洗手間走的身影,顯得分外突兀。
他用濕紙帕掩住口鼻,眯著眼踹開洗手間的門,裏麵的環境相對封閉,濃煙立刻爭先恐後的湧*出來,熏得人眼淚直流,肖浛努力忍住咳嗽的欲*望一個接一個地踹小隔間的門,嘴裏大喊的自然是梁晨禮的名字。
踹到第三個的時候,終於看見這家夥暈倒在馬桶蓋上,肖浛二話不說抓起男人就往外走,走到門口略一停頓,回頭往旁邊一個隔間掃一眼——他知道卓繁在裏麵。
就這麼短短一瞬,火勢突然爆*炸式的迅猛襲來,四周溫度極高,肖浛臉色卻冷的可怕,天花板上的噴水器這時候才姍姍來遲,肖浛扶著梁晨禮勉強走過去將兩人衣服淋濕,眼前已是大火一片。
他拽著人衝出門口,右拐是一麵落地窗,隨手操*起身旁能拿的動的,整個人果斷地砸上去,兩個人狼狽地摔倒在滿地的玻璃碎片上,幸好餐廳在一樓,除了身上焦一片,碎一片,濕一片看起來十分慘烈之外,倒沒什麼嚴重燒傷。
他們剛一出來,消防員馬終於後炮似的來了,警戒線迅速欄了個嚴嚴實實,以防止失去理智的傻*逼進去送死。
梁晨禮由於缺氧依然處於昏迷狀態,肖浛把他送上救護車,拒絕了護士讓他同一輛車一起去醫院的建議。
大火還在向樓上和周邊蔓延。
肖浛被熏了一臉黑煙,站在圈外的安全地帶冷冷地望著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