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疑問句,但語氣卻是篤定且帶著敵意的。
然而回應溫暮言的卻是完全沉默。
還有讓自己不太舒服的眼神。
溫暮言望著眼前冷漠的男人,略略皺眉,輕手把眼鏡放回上衣口袋裏。
“肖浛,小繁正在休息,不想見你,我也不想你這種人再去傷害他,你請回吧。”
肖浛本根本懶得理會,可腳步不得不停在病房門口,因為溫暮言的手臂橫在他麵前。
“讓開。”
溫暮言眉頭皺得更緊了,正色道:“我再說一次,小繁不想見你,請你不要再去傷害他!他的腿已經燒傷了!更痛的還是心,你還嫌傷他的不夠深麼?”
肖浛覺得有點好笑所以笑了:“是我放的火?”
溫暮言一愣,又聽對方說:“因為火災受傷不去責怪餐廳反而怪我?”
溫暮言怒極而笑:“難道你不是隻顧著救你的老相好不管小繁的死活?”
“所以照你的說法,晨禮就該死?”
溫暮言並沒有陷入對方的邏輯,反而捉住話裏的意思嘲弄著說:“所以你去照顧你的晨禮就可以了,小繁有我,就不用你操心。”
其實我真的不想*操這個心。
肖浛默默在心裏說,嘴裏卻隻能說:
“卓繁是我男朋友,我來看他理所應當。”說完把對方手臂一撩,打開而入。
果然看見卓繁坐靠在病床上,目光失神地望著窗外枝頭發呆,聽見開門聲,才慢慢扭過頭來,盯著肖浛那張熟悉的俊臉好一會,才聲音沙啞地嘲弄道:“不是‘一個朋友’麼?”
說罷又繼續轉頭看向窗外,似乎多看肖浛一下就會得紅眼病似的。
肖浛當然聽懂了,所以他按照劇本的安排“充滿歉意”地站到病床前,用“前所未有認真的眼神”望著卓繁,說道:“你知道我從來不喜歡向人解釋什麼,但是今天說這番話,隻是希望你好能受些,那天我並不是故意舍你而救晨禮,我隻是沒有看見你……”
“可是你口口聲聲隻喊著梁晨禮的名字!”卓繁憤怒地轉過頭來,終究難以壓抑情緒。
肖浛很想接著問一句你聽見了為什麼不喊我,不過劇本不會讓他這麼不給小受麵子的,所以他隻能麵露愧色,低聲說:“我隻是想先把他帶出去再回來找你……”
“所以在你心裏我卓繁永遠都隻是梁晨禮的替身!退而求其次的次品!”卓繁喊出了心裏埋藏多年的控訴,一時間隻覺得獲得了解脫似的,渾身輕鬆,大腦一陣暈眩,仰倒在枕頭上,胸膛還在劇烈起伏。
溫暮言嚇了一跳,趕緊過來給他順氣,麵色不豫,語氣卻極是心疼:“小繁,醫生說情緒激動對病情不好,這種家夥根本不值得你傷心,答應我,不要再理會他說什麼了,好不好?”
“暮言,謝謝你,幸好還有你陪在我身邊。”
“小繁,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說這些做什麼。”
溫暮言絮絮叨叨地安慰了好一通,卓繁才漸漸平靜下來。
看著兩人眉來眼去,肖浛這個正牌攻被晾在一邊吹風,當然是劇本故意的,原本是要讓渣攻看著兩人的親密“極為惱火”、“莫名覺得溫暮言實在是太礙眼了”、“卓繁明明是自己的”等等諸如此類的突然人格分裂式吃醋情緒。
誰知道肖浛看了半天,隻做了一件非常不合時宜的事情——他不小心打了個哈欠。
沒辦法,誰叫這個言情劇實在太無聊,站了這麼久腿會酸的好麼。
不過幸好受君和深情炮灰攻沉浸在氣死渣攻的報複快*感中,完全沒有注意。
肖浛覺得差不多戲份夠了,於是用低沉的聲音略憂桑地說了一句:“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不出意外地聽到卓繁冷淡的回答:“你不用再來了,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肖浛適當的停頓一下,然後無所謂地走出門去,在門口的排椅上做好,等著炮灰攻出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