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紅衣女子眉梢一挑,她方才見陳知語走神,心頭又竄出幾分火氣,不曾想竟是聽到陳知語這番言語,若非見到陳知語的堅定神情,她還以為自己剛剛聽錯了。
“師姐?”陳知語輕聲喚道。
紅衣女子眯了眯眼,心中暗暗尋思起來。
難不成……冷師兄沒有看錯人?這小子身上當真有些隱情?!
之前在宗門祖師堂上,冷師兄決定頂替陳知語下山,自然遭到眾多長老反對。
那些個留在宗門守家的老家夥都重傷在身,雖然一個個臉色慘白,氣息萎頓,嗓門聲音卻格外洪亮。
冷師兄言語平淡,隻是說出口的每個字都十分有力。
“陳師弟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他既然選擇留在山上修行,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我意已決,諸位長老莫要再勸。”
“這……是我心中的太平宗。”
老家夥們一個個怔怔無言,他們看著冷師兄離開的背影,有人無奈,有人喝酒,也有人開懷大笑。
之前與祭血宗大戰,太平宗人人爭先,無一人畏死。
若非眼下處境尷尬,萬萬不會欽點弟子下山。
那些被點到名字的弟子,無一人有怨言,陳知語算是個例外。
既然小冷決定頂替這位陳師弟下山攔截獸潮,決意守住這位陳師弟的小太平,那便隨他去。
天下的太平是太平,宗門弟子的太平也是太平,總不能不把自家弟子當人不是?
每當有弟子慷慨赴死時,這些老家夥心裏難道就隻有驕傲?
自然不是,那些黯然神傷隻會在無人可見處,隻會在一口口能醉死人的悶酒裏,卻從無人言語罷了。
這位紅衣女子,幾乎與冷師兄先後拜入太平宗,受太平宗門風熏陶久矣,心中更是暗暗愛慕冷師兄。
所以,哪怕她能理解冷師兄的做法,心頭難免有些怨懟。
冷師兄為什麼沒有在前線與祭血宗的魔修們廝殺?還不是因為有傷在身?!
偏偏這樣,冷師兄還要冒著天大的風險,替這個常年躲在宗門山頭的縮頭烏龜下山攔截獸潮!!
不過,她這番找上門來,卻也隻是想痛罵一頓出口氣,隨後便下山協助冷師兄,倒真沒有要逼著陳知語下山的意思。
思量片刻後,紅衣女子凝視著陳知語,反問道:“你想好了?!”
不等陳知語點頭,紅衣女子便補充道:“幽幽山脈那邊的獸潮並非真正危險所在。祭血宗雖然實力比我們稍弱幾分,卻據點眾多,傳承遍布天下,斬之不盡殺之不絕。隻要我們此行走漏些許風聲,祭血宗必然會全力襲殺冷師兄!”
“以冷師兄築基境後期的修為,祭血宗若真是出手,一位甚至兩位築基圓滿的修士遠遠不夠,至少也得半步金丹。”
聽到這裏,陳知語的神色已經凝重萬分。
紅衣女子頓時心頭失望,這便怕了?這小子到底是如何入了冷師兄的眼?
不曾想,陳知語眼神愈發堅定,沉聲道:“冷師兄於我有恩,我自然要下山助冷師兄一臂之力!隻是懇請師姐稍等片刻,我需要做一些準備。”
“去吧。”紅衣女子挑挑眉,擺手道。
陳知語不敢猶豫,當即轉身返回洞府,悄悄將洞府大門關上。
他並不懂陣法,不過會些許禁製,再配合上強大靈識,可以確保這位紅衣師姐無法窺探洞府內景象。
“這批剛剛學會的飛魚符,等同於築基境圓滿一擊,應該能派上用場!”
陳知語一招手,將桌案上那一摞數十張符籙收入儲物袋,隨後加快步伐,一扇隱藏在屏風之後的密門打開,露出一條走廊,兩邊是一間又一間密室。
“這影蠶法衣最多能抵擋金丹修士一擊,可惜影蠶三年一吐絲,我才煉製四件法衣,還是都穿上吧!”
“紫電劍多帶上幾把,平時以太平七劍對敵,危機時刻還得靠紫電劍施展斬仙劍訣,斬仙劍訣是我如今最強底牌,一定要小心隱藏!”
“這幾枚好不容易煉製出來的靈源丹,能讓金丹境之下的修士短時間內提升一個小境界……還是都帶上吧!”
……
半炷香時間過後,一襲雪白法袍的陳知語再度踏出洞府大門,對著紅衣女子一拱手,“師姐,我們出發吧!”
紅衣女子斜眼看著陳知語,“收拾點家當需要這麼久?”
“師姐見笑了……”陳知語隻能再度拱手。
“叫我柳師姐就行。”紅衣女子翻了個白眼,不過她現在倒是看陳知言順眼了幾分,“叫我柳真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