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密會名妓(1 / 3)

金錢巷與重樓嵯峨的皇宮隻隔一箭之地,是東京最著名的風流淵藪。巷內朱閣翠樓中有無數豔麗動人的脂粉嬌娃。每當入夜時分,各家小樓的門上,都會挑出一對對朱粉紗燈,門裏簫管嗷嘈,陣陣妙曼清音,伴著粉紅色燈光,充溢於這曲折的風流巷中。在巷中有一幢小巧別致的樓房:一樓笑語喧嘩,一個個杏臉桃腮的女子,正在招呼客人。二樓之上卻燈光柔和,十分清淨,隻有背窗而坐的一位淡妝少女正在輕拍檀板,低首淺唱著一曲《玉蘭兒》。聽這輕柔的聲音,就如同和風拂過,令人心醉。聽這動人的歌聲,就足以使人想到,這歌者定是一位令人傾倒的少女。她正是被梁中書送往京師,於黃泥岡丟失的李京京。

原來,李京京被梁中書送出大名府後,她與梁府的兩名侍女分乘小轎,在兩名老家人的護衛下,隨在楊誌等眾軍漢之後。當時天氣炎熱,行到黃泥岡附近時眾軍漢口渴難忍。恰好晁蓋與吳用設計,在水酒中下了蒙汗藥,誘眾人飲下。眾人均被麻翻,隻有坐在轎內遠離眾軍漢的李京京與兩位侍女未飲藥酒,得以幸免。

晁蓋等人趁楊誌及眾軍漢被麻翻沉睡之際,取了十幾副禮擔,急急逃去,並未注意不遠處停放的三頂小轎。李京京與兩名侍女在一邊看著,隻恐晁蓋等發覺,哪裏還敢做聲?待晁蓋等去遠了,李京京方才與兩個侍女鑽出轎來,呼喚轎夫和梁府的兩名老家人。這時,瑟然從樹叢中竄出了兩個衣衫華麗的男人來。這兩人自稱是京城的“大爺”,實際上是金錢巷中的潑皮。這日他二人遊玩於山東地麵,偶遇晁蓋等人劫取“生辰綱”,不覺眼紅。但礙於晁蓋等人多勢眾,不敢出手,隻好眼巴巴地躲在樹叢中,望著晁蓋等挑著禮擔離去。他們正在惋惜這筆財物,猛然聽得有女人的聲音。循聲望去,見是三名年輕女子。遂躍將出來,將李京京及兩名侍女帶到了京師。不久這兩人便將李京京賣入“京師第一妓院”李媽媽家中。李媽媽見京京人物清秀,問及姓氏,便將李京京改名為“李師師”。這李師師本是在妓院中生活過的人,此時雖自歎命薄,但也隻好隨遇而安,聽憑李媽媽安排。李媽媽得了這棵搖錢樹,自是珍愛萬分,一時還未肯讓她與客人陪宿。每日隻令她以聲歌袖舞、扶琴操觚與一些儒雅之士周旋。一般嫖客若想見師師一麵也是不能夠的。如此一來,京師中的風流名士,皆以見到李師師為榮。一時間,李師師名聲大噪,竟成了京師第一紅妓。

然而,李師師天生氣傲心高,對待不惜千金前來一會的平庸之輩,又總是以漫不經心的態度應酬。但今日,妓院的老鴇因見幾次前來都不惜重金的王相公又攜了一位外表更加華貴的先生,不禁大喜,竟歡喜地親自上樓呼喚師師接待遠客。坐在樓下飲茶的王相公與另一位客人正等得心急,見李媽媽從樓上下來,那王相公徑自迎上前去問道:“李媽媽,師師今日為何這般……”“哎喲!王相公,你怎麼不知道我這女兒讓老身嬌慣壞了,就是老身也不敢忤逆她。她聽說王相公帶了一名客人來訪,不肯輕易相見,定要您二位沐浴了才可上樓。”“還要沐浴?”王相公帶來的客人懷疑地問。“唉!我這女兒天性清潔,無論什麼客人,隻要前來相訪,都要沐浴了方可相見。她最聞不得男人的汗味兒!”那客人冷笑了一聲,對侍立一邊的王相公道:“既如此,我們還是歸去吧!她家女兒好生無禮!我豈能受得這般刁難!” 那王相公忙給李媽媽遞了個眼色。李媽媽見了,隻作不知,仍舊笑著說:“你這位客官爺也休要如此氣盛。初來我家的客人聽了我女兒要他洗浴,也都氣惱,但隻要見了我女兒後,便都再無話說了。”“噢!你家女兒莫非是天仙……”那王相公深恐他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忙接言勸道:“趙先生請息怒。”說著,轉過臉來以目示李媽媽道:“李媽媽,這位趙先生乃京師數一數二的人物。你切莫走眼怠慢!若是惹得他惱,你將悔之不及!”“哎呀!王相公,老身豈不知你二人都是大福大貴之人,但我女兒天性如此!如你二人要想與她相會時,必要洗浴了才可上樓。否則恐怕不好相見。”李媽媽說著,眼睛隻盯著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