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變了,濃厚的黑雲遮住了天空的一輪明月,大地一下子變得更為黑暗起來,天空中的每一顆小星星閃爍著自己的光芒,光耀奪目,雖然它們中的很多很多並不為世人所知道名字,但他們中的每一員卻從未放棄在夜幕這片舞台上秀出自己最動人的星光。
錦袍人的手保養得很好,從葉風看見他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手指修長,閃爍著一層亮亮的光澤,看上去肌膚的彈性很好,以葉風唐門弟子的專業角度看來,這一雙手非常象是姥姥所說的七巧手,七巧手是一種手型的說法,這種手型的人比起其他人來能更快掌握暗器的用法,更靈活地施發暗器,暗器的威力也更大。
“你是唐門的人,感覺唐門的武功怎麼樣?”錦衣人顯然也很滿意自己的手,趁著星光對著手的側麵端詳了一番,葉風楞了一下,他沒想到麵前之人會問他這個問題,思索了片刻後回答道
“我很喜歡唐門的,暗器是一項對自身要求很高的武功,是一項非常考慮人的判斷力,思考力,分析力,控製力的武學,可就從我目前的修為水平來看,我感覺唐門的武功靈巧有餘,威力不足。”
“好一個靈巧有餘,威力不足,數十年前,我也曾回答過這樣一個問題,我跟你的答案一樣。”錦袍之人頓了頓話頭,“但是我錯了,唐門的武功不是這麼用的!”葉風望見麵前之人在短短的一瞬間,雙目中仿佛放射出淩厲之至的光芒,寬大的衣袍無風自動,那一雙號稱“七巧之手”的手在這一刻展現出了他為什麼被暗器名家津津樂道的原因。
那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引,那左前方的大樹上第三根分插的樹枝就輕輕一動,兩片巴掌大的樹葉就好象早已經安排好似的,輕輕地飄到了那雙神奇的手上。食指和中指輕輕一動,那光滑的肌膚好象輕微的波紋在流動,葉風仿佛看見了那雙普通的肉掌上麵散發出了晶瑩的光芒,兩片已經有些枯黃的樹葉漸漸地變得泛綠起來,那散發於周圍的生命氣息好象一下子被吸引了過來。
這是一種完全不同於靈巧的範疇,這是一種吞噬了天地萬物的霸氣,那本是枯黃的樹葉須彌之間散發出生機勃勃的綠光,看似不快不慢,卻是以肉眼幾乎跟不上的速度飛行,看似一前一後,其實上下重遝,前後互換,難以分出彼此,仿佛成了天地初生時的一個巨型的先天太極圖,陰陽二氣成十二周天似的運轉。轟隆一聲巨響,那二人東北方三丈多高的土坡一下子變為了平地,隻留了一個深約埋下數十人的大坑。
“這一招,你肯定學過,在唐門的手法中,它叫做陰陽!”錦袍之人顯然年紀已經不小,手拂著幾縷長須淡淡地說道。葉風望見這電光火石一般速度發生在自己麵前的這一切,隻落得個目瞪口呆,呆立不動的下場,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那平日裏僅僅認為是比基礎手法高了一點點的陰陽在錦袍人的手中威力竟然會變得如此驚人。他大驚之際,腦海裏靈光一閃,顫聲問道:
“前輩可是姓唐,可是我唐門中的前輩,怪不得如此厚愛於小子!”
“哈哈哈哈!”錦袍之人凝望而笑,那站在身邊的侍侯的紫衣之人大為詫異,這麵前的主人笑起來的次數可以說是屈指可數,看來麵前這江湖小子倒是得了主上的另眼相看。
“我不姓唐,就如你不姓唐也是唐門弟子一樣,我確實與唐門有著莫大的淵源,今天我之所以見你,正如你所想的,因為你是唐門的人,其次因為我看你還是個可造之材,我再問你,你進入這滾滾紅塵,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為了什麼,為了什麼?”數十個為什麼不斷地在葉風的腦海中同時浮現,他不停地問自己,我是為了什麼,我是為了什麼?他在自己的腦海中找到了答案,是因為在江湖中他找到了一種自由自在的感覺,一種無拘無束的感覺,在這裏沒有人任何人能夠幹涉到他的活動,沒有人能夠影響到他的決定。可是在他的內心深處卻有一個遠古巨獸般的聲音在嚎叫,我要的是天下,我要的是這大地,我要的是這山,河,湖,海,這山川瀑布,這日月星辰,這站在權力的頂峰,受萬人膜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