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沒穿外套,李雲卿忙讓傭人拿了外套送去。
紀嘉行的聲音壓得很低,“好,知道了,按計劃行事,別讓那老狐狸起疑。”
“明白,您放心吧。”蘇邇的聲音裏,有著顯而易見的暢快。
紀嘉行正要掛斷電話,就聽蘇邇又道:“給顏檢察官的禮物選好了,需要我趁夜給她送過去嗎?”
“......倒也沒必要這麼偷偷摸摸。”紀嘉行有些無語。
蘇邇不解,“不是您說,顏檢察官身份敏感,就算是表示感謝,也不適合讓外人知道?”
紀嘉行聽得好氣又好笑,輕斥道:
“知道她身份敏感,還一口一個顏檢察官?”
蘇邇連忙改口,“額,顏......小姐的禮物,那您看,什麼時候送去合適?”
時機嘛,紀嘉行也其實沒有想好,思忖片刻後,“禮物讓人送來放我車上,這事兒你別管了,專心應對魏君故。”
又根據目前形勢,和蘇邇一起調整了計劃,才掛斷電話。
紀嘉行轉身時,看到送衣服的傭人正遠遠站著,很有眼色地跟他保持著距離。
見他掛了電話,傭人才上前,抬手要幫他披上外套,卻被紀嘉行製止。
“不用,這就進去了。”
說著抬腳朝屋裏走。
剛走兩步,聽到身後傭人打招呼的聲音。
“二老爺好!二夫人好!”
紀嘉行頓住腳步,看向院門方向。
不多時,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對氣質雍容不凡的中年夫妻,相攜著走了進來。
男子身姿挺闊、眉目硬朗,舉手投足間,上位者的風範盡顯。
女子身材嬌小、氣質柔婉,眉目流轉間,盡是楚楚可憐的風情。
盡管夫妻多年,連兒子紀嘉鈺都已17歲,夫妻倆仍是這副恩愛的模樣。
連走路,都要挽著手。
紀嘉行想到自己的父母,似乎從未在在外人麵前,有過這樣親密的舉止。
但私下裏,他卻是吃飽了狗糧,見證過真正的琴瑟和鳴、相濡以沫。
“二叔、二嬸。”
紀嘉行親切打起招呼。
然後,就看到二叔威嚴的眸中,先是流露出真切的疼愛。
很快,眸光閃了閃,一絲愧意若隱若現。
敏銳捕捉到二叔情緒的紀嘉行,心往下沉,麵上表情卻是紋絲不動。
紀敬霖鬆開妻子的手,上前一步,拍拍紀嘉行的肩膀。
“好孩子,最近辛苦你了。”
聽到這話,紀嘉辰勾起唇角,瞥了眼弱柳扶風的二嬸,語氣真誠:
“二叔哪裏話,誰不知道,咱這家裏,最辛苦的,當屬二嬸。
您常年不在家,家裏家外,兩個弟弟,全靠二嬸操勞教養,這在整個紀家,都是居功至偉的。
跟二嬸比起來,侄子這點辛苦,可算不得什麼。”
說這話時,紀嘉行的餘光一直在觀察著二嬸。
他刻意加重了“兩個弟弟”這幾個字,意在突出二嬸為紀家教養兒女之功。
至於弟弟是否被教養成刺頭,做些荒唐忤逆之事,那他可管不著,這都是二嬸教養的功勞!
果然,就見杜婉菱原本嬌柔的臉色一僵,但很快恢複正常,繼續用濕漉漉的雙眸,崇拜、深情又無助地凝視著紀敬霖。
紀敬霖自然也覺出,侄子這話裏的意思不太好,但他今天來,本就做好了受過的準備。
加上妻子做的事,確實有愧於紀嘉行,讓他這個做叔叔的,也不好出言責備侄子。
於是,他隻能權當什麼都沒聽懂。
“都辛苦,哈哈,外麵冷,你二嬸身子單薄,有什麼話到屋裏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