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長白皙的手指，特意舉到顏可可眼前，根根分明的指節，覆滿肉眼可見的薄繭。
顏可可一愣，這手掌看上去，與文質彬彬、四體不勤的總裁身份，十分違和。
紀嘉行很快“掐算出來”。
“昨夜抓你的人裏，領頭的叫孫石，外號孫麻子，他是受人指使，任務是毀你清白。”
這一點，顏可可並不意外。
所以還算鎮定。
但一旁的笑盈，已經震驚地捂住了嘴，大大的眼睛裏滿是心疼和憤怒。
同為女性，當然更能理解那種痛與恨。
尤其是，看到顏可可這纖細的小身板，和粉雕玉琢的精致五官。
笑盈不敢想，這樣的姑娘落入狼窩，會遭遇多麼可怕的毀滅。
“那指使孫麻子的是......”
手機終於開啟，顏可可輸入密碼解鎖。
“和孫麻子單線聯係的人，使用的是一款叫做飛機的聊天軟件，身份信息是匿名。”
紀嘉行略有些歉意地說道。
飛機？
顏可可倒是知道這個軟件。
——電詐案件中，上下級之間常用的聊天軟件。
具有端到端加密、自毀信息等功能。
最讓偵查人員束手無策的是，聊天內容可以隨時撤回，不受時間限製。
有一次，由於偵查人員大意，沒有及時截圖保存，眼睜睜看著，一條條發出時間超過一個月的犯罪內容，被上線的犯罪分子，在眼前撤回。
所以，對方既然用“飛機”指使孫麻子，想要繼續追查，難度太大。
顏可可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要麼，對方小打小鬧，孫麻子被抓，他也嚇破了膽，從此收手。
——要麼，一計不成，又有後招。
可是，不管那人準備再做什麼，這些都跟紀嘉行無關。
顏可可向來有自知之明，她沒有理由，拉著連朋友都算不上的紀嘉行，和她共擔風險。
所以，她確實無法再賴下去。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麻煩紀董，幫我把孫麻子交給警......抱歉。”
話未說完，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顏可可看清來電，忙接了起來。
“頭兒，不好意思啊，我昨晚遇到些事兒，所以今早......”
“可可。”
周回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嚴肅和鄭重，似被陰霾籠罩，遮天蔽日的晦暗。
聽得顏可可心頭升起不好的預感。
“怎麼了？”
“柴新冬......出事了。”
顏可可一怔，下意識反駁，“不會吧？他昨晚還給我打電話來著......”
“就在剛剛，刑偵支隊技術科，根據柴警官的手機定位，找到了他的......屍體。”
最後兩個字，周回說的極為艱難。
恍若有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
顏可可怔然，半晌回不過神。
她握著手機，眼前快速閃過和柴新冬交往的一幕幕畫麵。
——他穿著警服英姿颯爽的。
——他英勇無畏，矯健的身影衝在最前線的。
——他熬成熊貓眼，胡子拉碴吃著泡麵的。
——他插科打諢，拜托她趕緊把案件提起公訴的。
——他立正敬禮，保證完成任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