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車子行駛到淺水灣一處小型花園別墅前。林峰用遙控器打開別墅大門,車子緩緩駛進花園,駛過綠茵環繞的小路,最終停在一幢三層小樓旁的車庫。車庫裏還停著三輛轎車,最差的也是奔馳S係。車剛剛停穩,李雲飛打開車門跳下車,一溜煙兒向著別墅方向逃去。林峰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歎了口氣,關了車門也向別墅方向走去。
剛走進別墅一層,李雲飛便聞到一股淡淡的奶香氣。他順著氣味走進廚房,廚房裏一個係著圍裙的男人正在烤箱前調溫度。他年紀50過半麵容慈祥,花白短發梳理得很整齊,身材微微有些發福。他是這處別墅的管家李文德。他本不姓李,因為跟了主家才改了姓。
“德叔,是奶酪蛋糕麼?”李雲飛忘了後麵的林峰,看著烤箱歡喜地搓搓手。德叔烤的奶酪蛋糕不甜但奶香醇正,是他下午茶的最愛之一。
李文德轉過身,一臉驚訝地看著他,“少爺,您今天不是化學補習到9點麼,怎麼這麼早?”
“嗯……”提到這個,李雲飛含含糊糊地答了一聲。
李文德看他表情便明白了情況,笑了笑道,“蛋糕放進去沒多久,還要再等等。”他的語氣從容態度寬厚,一臉長輩看晚輩時的慈愛表情。
李雲飛剛想說什麼,聽見身後腳步聲起,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一下子蹦到李文德身後。下一刻林峰走進廚房,將手上一個塑料袋放在小餐桌上,“德叔,您的藥買來了。但您交代的事沒來得及辦,我一會兒再去。”他依舊是一幅冷麵孔,但語氣和態度很尊敬。
李文德臉上依舊是溫和的笑容,“辛苦你了阿峰。事不著急明天再說,把少爺安全接回來最重要。”李雲飛聽到這句話不滿地哼了一聲,還在對約會的事耿耿於懷。
林峰點頭答應,“那我去幫您整理花園。”說完看都不看李雲飛一眼,轉身走出廚房。李雲飛對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李文德繼而轉過身,看著李雲飛和藹道,“您先回房間休息,蛋糕烤好了我連下午茶一起端給您。”
李雲飛乖乖地點頭答應,哼著小曲離開了廚房,三蹦兩跳上了別墅二層。
回到自己臥室,李雲飛關上門,仰麵朝天躺在大床上,深深歎了一口氣。要不是那個多事的林峰,他現在仍是左攬娥皇右擁女英,說不定今晚在某個五星級酒店的房間裏……想到這兒李雲飛鬱悶地大叫了一聲,雙拳雙腳在空中亂揮了一陣,腦補了一下這些拳腳都打在林峰身上的畫麵。
發泄過了情緒,他躺在床上呈個大字,頭轉向床頭櫃看著上麵放的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古典美到極致的女人,皮膚細潤如溫玉白皙似春雪,細長娥眉下是一雙靈動慧黠的黑眸,高挑的鼻梁下櫻桃小口,纖細的腰身更顯體態修長,絕對是一笑傾城再笑傾國的東方美人。那是他的母親梁玉郗,在他10歲那年離世,正應了那句自古紅顏多薄命。
“你挑誰不好,偏挑這麼個送到非洲都融化不了的冰塊給我?”李雲飛忍不住對著照片抱怨。
他的母親是重工業巨頭李城基的第三個老婆,也是他最鍾愛的一個。為了讓自己唯一的兒子健康平安地成長,她在臨終前為李雲飛選了兩個監護人。一個是李文德,當時李氏家族的二管家。綜合起閱曆、才學和人品,在李家所有家仆中無人能出其右。第二個便是林峰,當時18歲的他已經是李城基的貼身保鏢。林峰的身世很神秘,有關他的傳言也滿天飛。有人說他受過香港特警的特殊訓練,有人說他曾為其他軍火商護駕,後被李城基買走。更有人說他曾在戰亂國家做過少年傭兵,殺人都不會眨眼。除了李城基和林峰本人,沒有人知道真相究竟是什麼。但李城基能夠尊重梁玉郗的遺願,把這麼重要的兩人交給排在繼承權序列最末位的李雲飛,也足見對她用情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