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傍晚6點,鳴香館的樓門口
住家仆人們三兩成群地提著行李,排隊上了樓門口停著的公車,坐滿了人的公車按照順序駛離李家大宅,載著這些為李家服務多年的人去向新崗位。李雲飛背著雙手,站在3層大書房的窗前,看著樓下這一幕。
咚咚兩聲敲門後,李少謙走進書房站到他的身後,“所有下人都已安排離開祖宅。大多數分配到其他別墅,沒有地方分的也給過補償金。至於新下人,已經開始秘密招募,別處調過來的從明天開始上班。”
李雲飛嗯了一聲,“公司那邊呢?”
“榮港化學和榮港船舶分別下達了對李世勳和李錚剛的辭退令。但這二人臨走前似乎有些小動作,現在還不清楚具體情況。”李少謙道。
李雲飛轉過身來,看著他道,“這件事還要您多留心。”
“當然。”李少謙口吻中略顯不用你說我也知道的口氣,但態度還算恭敬,“至於第三件事,把三太太的骨灰和老爺合葬,勉強算不破壞李家的規矩。”
李雲飛點點頭,“那樣就好。明天開始我要跟您學很多東西,還請您多教導。”
李少謙打量著他,目光裏略帶不解。他不明白那個平日裏頭腦簡單、毫無城府的李雲飛,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三件事來。在他看來林峰隻是個保鏢,沒有動機去替他動這些腦筋。也許是李文德生前已猜到老爺的心意,曾如此囑咐他。
他向李雲飛微微一點頭,轉身想離開卻又被他叫住了,“阿峰去哪兒了?”
李少謙停住了腳步,“我讓他去偏樓,安排他的住處。”
“他和我住在一起。”李雲飛道。
李少謙愣了一下,眉頭微微皺起,繼而轉身看著他,“鳴香館內從不住主家以外的人,這是規矩。”
“為了我的安全。”李雲飛解釋道,口氣毫不退讓,“他必須睡在我的套房外。”
李少謙的眉頭皺得更緊,‘必須’這兩個字顯然觸動了他的神經。但想到時局確實特殊,便暫時忍下了不悅,“那麼在這段特殊時期,我會安排他住在您臥室外的側臥。”他故意加了個期限,不聽他再說便轉身走出了書房。
看著他離開,李雲飛這才長噓了一口氣,腿都有些發軟了。林峰教他的事,他都有模有樣地演下來了。還好李少謙沒有出太多難題,否則難免會露破綻。大半天不見林峰,此時他心中滿是不安和思念,隻想他趕快回到他身邊。
傍晚7點,李雲飛吃了成為家主後的第一頓晚飯。一個人坐在二層自己的套房-朝雲間的客廳,在李少謙的服侍下吃著從來吃不慣的新西蘭風牛肉派。考慮到他不吃甜飲甜品,飯後水果配了可以補充糖分的一種白葡萄,殊不知李雲飛也不愛吃葡萄。
結束了食不知味的晚餐,李雲飛一個人回到臥室。李少謙不允許他把手機和個人電腦帶到臥室,理由是產生電波的電子產品容易影響休息。李雲飛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一個人坐在臥室,盯著四麵裝飾豪華的牆壁發呆,在他看來這裏儼然是一個監獄。
晚上10點過去,忽然套房外響起門聲。李雲飛一個魚打挺從床上蹦起來,打開臥室門跑到套房客廳,果然是林峰剛剛從外麵回來。他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裏,緊摟著他的身體不肯離開。林峰摸摸他的頭,平日冷漠的臉上此時是關愛又無奈的表情,“這一天累了吧。”知道這一天他確實努力了,否則李少謙也不會允許自己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