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謙瞟瞟餐桌上一口未動的飯菜,接著看著他道,“警方將林峰列為重點危險人物,不允許任何形式的保釋,很明顯這是高層下達的指示。對方不走常規的法律程序,何律師猜測很難通過正規途徑保他出來,要我們考慮其他辦法。”
他的話讓李雲飛心裏一沉,坐在那裏沉默不語。李少謙自然不關心林峰的命運,隻擔心生意不能耽誤,便提醒道,“林峰負責的事情,我會先找他的下屬代替。至於他個人該如何處理,就全聽您吩咐了。”說著向他一彎腰,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李雲飛忽然想起了什麼,抬頭看著他道,“你說過官場講究權利牽製,當初父親是怎麼讓王夫人服從於他的?”
李少謙有些意外地揚揚眉,難得他還能記住自己說的話。他隨即回道,“沒錯。老爺手上握著王家的短,所以不論是昔日的感情糾葛還是今日的遺產恩怨,都不能讓王家對我們正麵發難。”
“是什麼短?!”李雲飛眼睛一亮,忙問道。
李少謙緊皺眉頭看著他,冷冷道,“少爺,事關李氏家業安全,恕我不能告訴您。”他自然明白李雲飛的想法,話截在了前麵。
李雲飛攥緊了拳頭,站起身看著他嚴肅道,“我不會不顧大局,但你必須告訴我。”
李少謙根本不聽他的話,輕哼一聲轉身來到門口,準備開門離開。李雲飛事到如今已經走投無路,情急之下急走兩步搶在他身前,一把關上了剛打開的門。
他的舉動讓李少謙少見地麵露慍色,本就冰冷的口氣更顯怒意,“一個男人和祖宗百年基業,孰輕孰重你心裏沒數嗎?!”
李雲飛盯著他,目光相對中毫不退讓,“我說了會顧大局就不會食言。作為李家的家主,也是你的雇主,我現在命令你把這件事講清楚!”
李少謙的臉色鐵青。從李城基那一代起,這個宅子裏還沒人敢對他這麼說話。雖然心中震怒,但這些日子裏他也看得出來,李雲飛對林峰的感情不同兒戲。如果現在把他逼得無路可走,他也許一怒之下真會把自己監護人的地位撤掉,到時就更沒人再能管他。
想到這兒李少謙暫押下心中怒火,冷笑了一聲道,“好,那我就告訴您。王澤仁在92-96年曾任桐川商會的名譽會長。當時老爺是副會長,手上有他時任名譽會長時的言行紀錄。”
他的話讓李雲飛聽得一頭霧水。桐川商會他自然知道,是香港商業界曆史悠久的商會,有一百二十年的曆史。這個商會最初由在港的英國商人建立,直到40年代才開始接受非英籍商人加入,直到現在都和英國政商界有著深厚的交誼。
“那又怎麼樣?”李雲飛皺眉看著他,“難不成他在任期間有什麼貪汙受賄的醜聞?”
李少謙輕蔑地哼了一聲,“常在河邊走路,哪有不濕鞋的?金錢交易這種小事,還算得了把柄麼?”
李雲飛顧不上理會他的態度,急著問道,“那到底是什麼事?”
“96年夏末他辭去了榮譽會長職務,第二年春天榮升香港警察第一把交椅。要知道從1997年起,香港警務處處長的職務是要香港和大陸兩方批準的。”李少謙的話中意義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