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索馬裏摩加迪沙
林峰下了飛機,在摩加迪沙國際機場租了一輛普通轎車,順著高速公路向城市方向開。雖然一別十載,這座城市卻和昔日沒有太大變化。一眼望去城市是一片瓦礫色,除了修整不平的公路和不很衛生的環境,兩旁還不時可以見到殘垣斷壁的建築,似乎敘述著舊日內戰的慘烈。唯一和昔日不同的,是沒有頻繁的槍聲和爆炸。
林峰開車到了市中心,把車停在一處阿拉伯小煙館前。此時正值中午,不大的小煙館門口貼著中午午休的牌子。林峰不在意地推門走進館子,門口的風鈴晃了幾晃發出叮叮咚咚的響聲。聽到響聲,裏麵一個健壯的黑種男人走了出來。看到門口站著的林峰,他皺著眉迷眼打量了片刻,接著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林!?”
林峰聳聳肩,用當地語言打招呼道,“好久不見,迪卡。”
迪卡隨即張開雙臂走過來,興奮地和他摟抱並重重拍了他好幾下,“你終於回來了,我的兄弟!”說著又好好看了看林峰,“自從你跟那個香港人走了之後,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10年後和故人再次重逢,看著昔日少年都已長大成人,這讓林峰也不禁心中一陣感慨。
擁抱寒暄過後,林峰來到館子裏的一張凳子前坐下,館子和10年前沒有任何變化。迪卡拿著兩個舊杯子走過來,坐到他對麵給他麵前放了一杯,那是用駱駝奶做的奶茶。
林峰喝了一口,還是舊日的味道,“歐塞叔叔呢?”他說的是迪卡的父親。
這句話讓迪卡的笑容稍稍變得黯淡,低聲回了一句,“他已經過世了。”
林峰怔了一下,臉上表情逐漸凝重,接著點點頭道,“是嗎。”
這個話題似乎讓迪卡有些黯然神傷,沉默片刻後才道,“你走了10年,什麼都變了。”
林峰抿著嘴,聽得出這些年他似乎並不好過,遂轉而問道,“他葬在哪裏,我想去拜祭一下。”
一個小時後,二人來到城市郊外。一處荒野的小山坡,一片低矮破舊的民居,裏麵住著的都是當地貧民。他們群居在此,隻為靠集體的力量生存下去。半山腰上星星點點幾處荒墳,墳上堆著不同的石塊來辨別埋葬的人,其中一座就是歐塞的墓。林峰在他的墓前恭敬地拜了三拜,緬懷這位已故的老人。當初作為特殊訓練的一部分,是他教會了他海上行船的本事。他把林峰和其他兒子們一起對待,在那段難熬的日子裏給了他一段珍貴的溫馨回憶。迪卡一直站在他身邊,看著墳墓一臉悲傷。拜祭過後,二人坐在小山坡上看著下麵的民居閑聊。
“現在是你接手生意麼?”林峰問道。他說的生意其實就是海盜買賣。很多小規模的索馬裏海盜,都是生活困苦的當地人。
迪卡搖搖頭,“早就不做了。海上有軍隊又有敵人,一個不小心就會喪命,他就是個例子。”他說著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父親的墓。
林峰皺了皺眉,“敵人?”他知道當地海盜各自有自己的活動海域,同類相殘的事並不多見。
迪卡點點頭,“幾年前開始來了很多外人,裝備精良而且手腕狠毒,所以很多人都改行了。我現在也幫著朋友倒賣些槍火,靠這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