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墊場賽(1 / 2)

一頭隨風舞動的金發,一對猶如地中海般湛藍的憂鬱眼睛,它們代表著什麼?對於一般人來說,這些東西不具有任何意義。但那頭隨風舞動的金發長在了克林斯曼的腦袋上就成了德國隊進攻的節奏、那雙憂鬱的眼睛長在了羅伯特·巴喬的臉上就成了意大利隊純粹的靈魂……

靈魂是無常的,一如帕潘斯草原上的風,隨意而華麗。卷起凋落的枯葉,以廣闊的天幕為背景,以生命的旋轉為道具,旋轉、飛揚、悠然落下、化做再次起飛的動力……悲情的哭泣,展現在一個又一個經典的靈魂上。

忘不了的是尤西比奧傷心的淚水、加斯科因的失聲痛哭,以及巴喬那雙手遮掩下那黯然神傷的心……

是失望嗎?沒關係,在哪裏跌倒便在哪裏爬起來!一次又一次的爬起來,用自己的青春賭前進著的未來。

比賽之餘,我特地去看了一場鬥牛。我驚訝的發現,溫和的食草動物竟然具有如此可怕的殺傷力和攻擊力。

“憤怒的公牛”——我喜歡這個詞彙。因為我知道為什麼它會如此的憤怒!不是那紅色的破布,不是那挑釁的動作,甚至不是那明晃晃的長劍……為什麼?!為的是忠誠後的背叛——忠誠的是牛,背叛的卻是它的主人。

牛在炎炎烈日下揮汗如雨,鞭子再抽打,發出響亮的聲音。疼嗎?管它呢!又不是疼在人的身上!牛回頭關切的看著一樣飽受炎陽蹂躪的主人,溫和的叫上一聲,似乎想安慰一下主人。

“啪”——換來的卻是更加響亮的一鞭。於是驅策再繼續,鞭打也不曾停止過。而牛的目光中始終是溫和與關切。年複一年,周而複使……

終於,牛倒下了,歲月讓它那厚實的脊背變得孱弱不堪。但它很高興,因為主人會喂它喝水——這是它有記憶以來頭一次。但它沒想到,這亦是最後一次——僅僅是為了讓它的胃更加的幹淨,以期能把它的內髒賣個好價錢。

它靜靜的任由主人的同類們捆綁,大滴的眼淚從它那委屈但又無限馴服的眼睛裏溢出。它輕叫一聲,似是在象主人告別。終於它閉上了眼睛——一把鋒利的鐵刃刺穿了它那衰老的心髒……

“我的皮膚是黑色的,但我的血液卻是紅色的!”——這是威赫的名言,它代表著忠誠,但它卻是狹義的忠誠。

卡尼吉亞曾再私底下對我談起他以前的職業經曆,很悲情。說實在的,我不喜歡這樣的故事。我更希望他能對我說出渴望能擊敗老東家來證明他自己的話……

但是他沒有,僅僅是想幫助球隊快速的衝上頂級聯賽,然後以一場風光無限的告別賽結束他不算燦爛的職業生涯。其實,如果他有挑戰老東家的願望,我有很多種辦法延續他的運動生涯……但是,對他來說,安靜的“死去”更符合他的心意。

他現在作出的一切都是為他那華麗的追悼會增添著體麵的挽聯。努力是有回報的,我們在斯蒂法諾杯上對哥斯達黎加一役中,他那美侖美渙的演出和那三顆精彩絕倫的進球就是最好的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