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重獲自由的那一刻,恰似一隻困於寒夜冰窖的飛鳥,終於衝破牢籠,重見天日。她拖著略顯疲憊的身軀,一步一步踏出那陰森大牢,盡管身形已然消瘦,往昔靈動的麵龐滿是憔悴之色,衣衫也皺巴巴地貼在身上,汙漬斑駁,恰似一幅曆經風雨摧殘的畫卷,可她雙眸之中,卻猶如燃著兩簇熾熱的火苗,透著劫後餘生的堅韌與對新生的欣然向往。那是在黑暗深淵中摸爬滾打、堅守希望所淬煉出的光芒,熠熠生輝,不容小覷。
朱佑樘早在牢門外翹首以盼,心急如焚,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待瞧見蘇悅的身影,心疼瞬間如洶湧潮水,漫上心頭,眼眶也不自覺泛紅。他疾步上前,三兩下解下自己那繡工精美、用料上乘的披風,動作輕柔得生怕驚擾了眼前這位飽經磨難的姑娘,小心翼翼地披在她肩頭,雙手還不忘在她肩膀上輕輕按撫,似是要將自己所有的溫暖與慰藉,通過這一觸碰傳遞過去。那珍視的模樣,仿佛這件披風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能憑借它的力量,徹底拂去蘇悅牢獄之災所籠罩的陰霾,護她此後餘生再不受半分淒寒與傷害。“小仙使,這些日子,你受苦了,真真是委屈你了。你放心,此後,有我在,定不會讓任何人再傷你分毫,我便是你的護盾,你的依靠。”朱佑樘柔聲低語,那嗓音醇厚而溫柔,恰似春日暖陽下的微風,輕輕拂過蘇悅耳畔,目光中更是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光芒,仿若星辰,熠熠生輝,滿是對她的疼惜與守護之諾。
回到太子宮,朱佑樘仿若變成了一個事無巨細的管家,忙前忙後,悉心吩咐著下人。“快去準備熱水,要最熱乎的,再拿些舒緩的香料來,莫要怠慢。膳食也得精心烹製,挑些滋補的食材,清淡爽口的樣式,務必讓蘇姑娘好好調養身子。”下人們領命而去,不多時,熱氣騰騰的浴桶便備好,膳食也擺滿了一桌。蘇悅沐浴更衣後,煥然一新,可往昔獄中遭遇仿若一道難以驅散的陰霾,依舊縈繞心頭。她坐在擺滿佳肴的桌前,望著滿桌珍饈,卻味同嚼蠟,毫無胃口。腦海中不時閃過牢獄中那一幅幅可怖畫麵,潮濕陰暗的牢房、亂竄的鼠蟲、冰冷堅硬的石壁,還有那彌漫在空氣中的腐臭氣息,如同鬼魅一般,糾纏不休,令她心生寒意,食欲全無。
朱佑樘敏銳洞察到她的心緒,二話不說,坐到她身旁,拿起筷子,親自為她布菜。“小仙使,你定要多吃些,身子可是革命的本錢呐,唯有養好了身子,咱們才有足夠的精力去應對後續可能出現的麻煩事兒,莫要讓這牢獄之災壞了你的精氣神兒。”說著,他眼含關切,手法嫻熟地夾起一塊鮮嫩魚肉,那魚肉泛著誘人光澤,還冒著絲絲熱氣,輕輕放到她碗裏,魚肉上淋著的醬汁沿著碗壁緩緩滑落,似在無聲地訴說著關懷。蘇悅抬眸,迎上他那滿是擔憂與疼愛的目光,猶如寒夜旅人撞見暖爐,心頭一暖,原本緊鎖的心結似也悄然鬆動,這才慢慢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然而,命運似乎總愛捉弄人,平靜的日子仿若易碎的琉璃,沒過幾天,便被萬貴妃的新陰謀敲得粉碎。萬貴妃心懷叵測,猶如一條蟄伏在暗處、陰毒且執拗的毒蛇,怎會輕易放過打壓蘇悅與朱佑樘的機會。她不知使了何種手段,拿到了蘇悅平日裏記錄所思所想、現代見聞的手記,如獲至寶般,精心偽裝一番後,滿臉悲戚、梨花帶雨地呈到皇上麵前,那哭聲淒慘,聲聲泣訴,仿若受了莫大冤屈。“陛下呀,您瞧瞧這手記,滿是荒誕不經之語,奇言怪狀,全然不似我朝常理,蘇悅此人身份太過詭異,定是心懷不軌,意圖暗中擾亂我朝根基呐。先前那謀害宮妃之事,雖說被遮掩了過去,可這般隱患,就像一顆深埋在宮中的毒瘤,怎能留於此處,危及陛下聖安呐。”皇上接過手記,起初神色還算平靜,可隨著翻看,眉頭愈發緊鎖,仿若擰成了一個解不開的死結,神色也愈發凝重起來,當即龍顏震怒,責令嚴查蘇悅身世來曆,太子宮瞬間再度被陰雲籠罩,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朱佑樘深知,此次危機猶如一場來勢洶洶的暴風雨,若想徹底平息,打消皇上心底疑慮,非得下一番苦功夫不可,恰似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他一麵如同沉穩的定海神針,時刻安撫蘇悅那顆慌亂的心,將她的小手緊緊握在掌心,傳遞力量,輕聲呢喃:“小仙使,莫慌,萬事有我,咱們定能安然度過此次難關,我絕不許任何人再將你從我身邊奪走。”一麵雷厲風行,迅速召集太子宮內那些飽讀詩書、足智多謀的智囊團成員,徹夜挑燈商議對策。燭火搖曳,映照著眾人或沉思、或激昂討論的麵龐,徹夜未熄。
蘇悅也強自振作精神,將那手記視作救命稻草,逐字逐句細細梳理,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她深知,此刻唯有將手記中內容巧妙轉化,挑出能向古人解釋、且能直觀展現益處的部分,方能自證清白,扭轉乾坤。於是,她仿若一位專注的學者,將記錄的簡易水利灌溉之法、作物輪種增產之術,詳詳細細地研究琢磨,結合古代農事現狀,寫成了密密麻麻、滿是注解與圖示的批注,附在手記之後。每一個筆畫都傾注著她的心血,每一段解釋都飽含著她一心隻為朝堂福祉、民生安康的赤誠,似是要用這份熱忱,驅散眼前重重迷霧,尋得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