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上床’啊?”我天真地問。——多年以後,每當回想起這個細節,我的臉龐仍然止不住發熱,羞愧難當。想一想,我當時是中國最著名醫學院最出色係裏的優等生,再過4個月就19歲了,可我居然不懂“上床”指什麼!
那一刻,我的“詞語釋義分裂症”又犯了。
許安陽被我的問話嚇了一跳。他支起上身審視地看著我,發現我不是在玩笑,他猛地從我身上跳下床,坐回到剛才坐過的沙發裏。
我挺身坐起,吊腿在床腳一邊,不知發生了什麼地望著許安陽。
許安陽從果盤中拿起一枚茶袋,仔細剝去外麵的包裝,取出裏麵棉紙包著的茶芯。他拎著線頭,讓茶芯在手指下轉著圈,很久才將它放入茶杯中。許安陽欠身從茶幾前的地毯上拎起熱水瓶,小心地給茶杯沏水,然後放下熱水瓶,拿起木塞塞上瓶蓋,再拿起茶杯蓋子蓋上。許安陽不時掀開杯蓋看上一看。許久,他才謹慎地端起茶杯,淺淺喝了一口。許安陽隨即皺了下眉,似乎茶是苦的。許安陽把茶含在嘴裏,仿佛決定不了是不是該咽下去。最後,許安陽的喉結“咕咚”動了一下,他如釋重負,抬頭對我說:“鬧鬧,今天晚上不回去好嗎?”
我一時愣住,不知所措。我是一個規矩的女孩,夜不歸宿在我看來是一件嚴重的事。而且,明天即將開始期末考試,早晨8點半是生物化學,我還有大半本書沒看呢。我十分猶豫,說:“這樣,合適嗎?”
“我明天一早就回部隊!”許安陽充滿期待地看著我,他的眼睛水汪汪的。
我赤裸著躺在床上,毫無羞澀地袒露在許安陽麵前。許安陽也赤裸著,他把房間裏所有的燈都調到最大,說:“鬧鬧,我要好好看看你。”
許安陽把我的手臂分開,把我的腿也分開,我因此像一叢盛開的白玉蘭。許安陽一點一點撫摸著我,從脖頸慢慢往下,掠過肩頭漫上胸部,握住了我的乳房。許安陽輕輕地揉搓著、捏弄著,讓我的乳房在他的控製之下,一會兒酥軟一會兒挺拔。許安陽雙腿跪在我身體兩側,俯下頭去,從我的額頭、眼睛、鼻子、嘴唇、脖頸,腋下,一直到胸前。許安陽的舌尖在我的乳房四周遊弋著,好一會兒才捕捉到那顆小東西。他將它完全噙在嘴裏,使勁兒地吸吮著、用牙齒輕咬,讓它因為隱隱的疼痛而更加鮮紅和挺立。
許安陽吻遍了我上身的每一寸肌膚,才慢慢向下移去。埋頭在我的小腹上。許安陽用雙唇撥開我毛發茂密的私處,舌尖像一個靈敏的探測器,急急地、又小心翼翼地在那裏親吻著、吸嗅著,好像在尋找什麼。許安陽的十指攏到上麵,在我張開的雙腿間撥弄著、尋找著。
許安陽一定找到了什麼。他又呻吟起來,伴以粗重的呼吸。突然,許安陽從我的下身躥上來,全身緊緊壓在我的身上,更大聲地呻吟起來。我疑惑我為什麼不感覺沉,我感覺許安陽的身體像我的身體一樣柔軟而舒適,我於是就在他的身體下麵,像一個嬰兒一樣沉沉地睡去了。
我再次醒來時,一縷粉藍色的光從厚重的窗簾邊緣的縫隙中透進來。許安陽伏在我耳邊,低語道:“鬧鬧,天亮了。”
“睡得好麼?”許安陽問。
“好。你呢?”我問。
“不好。”許安陽說,“一宿都沒睡。”
“為什麼?”我感到不安。
“傻孩子!”許安陽湊過來吻我的臉,苦笑道,“守著這麼一個漂亮姑娘,怎麼睡得著呢。”許安陽把我摟緊在懷裏,撫摸著我,說:“鬧鬧,你懂得愛情嗎?”
“當然懂得。”我說。我仰起臉切近地注視著許安陽,他的臉龐因此在我的瞳孔裏發生了輕微的變形。
“不,你不懂。你太純潔了,還沒有被這個世界汙染,就像伊甸園裏未吃禁果的夏娃。愛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樣單純。有時候,它是很複雜的。”許安陽若有所思。
我最怕許安陽說我年輕不懂事,表白說:“雖然我們之間相差了19年,但我會努力長大的。我的成長會縮短這個距離,我會越來越靠近你的。”
許安陽被我的話感動,眼睛裏又蕩漾著水汪汪的光芒。他再次摟緊我,聲音顫抖說:“鬧鬧,我會永遠記住你的這句話。我會因此一輩子感謝你。”
“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嗎?”我撫摸著許安陽結實有力的胸膛。
“什麼?”許安陽問。
“我想給你生一個孩子。”我幸福地說,“我多麼渴望給你生一個孩子啊,而且他一定會是男孩。他應該有你的勇敢和智慧,加上我的容貌和心腸,他是世界上最優秀的孩子。”
——這是多年以後我回想起來,還每每感到羞愧和不能原諒自己的地方。我居然因為愛一個男人,背叛了我長久以來的信念:不承受生育之痛!那是這一生中我唯一一次想要生一個孩子。之前和之後的歲月裏,我再也沒有動過這個念頭。
許安陽也搖頭,說:“哦,鬧鬧,你不是說你最怕疼,一輩子都不想生孩子嗎,我怎麼忍心讓你受苦呢!”許安陽提醒了我,我又有些猶豫了,但我還是說:“總之,我確實想為你做點兒什麼。”
這句話令許安陽突然地激動。許安陽猛地翻身壓到我身上,一反昨夜的溫柔和輕漫,發瘋似的撫摸我、揉搓我,隨性親吻我的身體,像一隻意亂情迷的獸。我感覺他身體有一個地方迅速地堅硬和鼓脹,我被那裏硌得生疼。許安陽痛苦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