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裏?哎呦,疼疼,疼……”我捂著頭,一下子醒了過來,腦子暈的一塌糊塗,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狹小的單人床上,被子已經被汗水浸濕了,有點發涼。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做了很多毫無邏輯的怪夢,但現在已經記不得了,隻感覺力氣虛脫,比幹了一天體力活還累。
喘口氣定了定神,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一個不到八平米的小房間。一張小床,一個木頭桌子,頭頂昏暗的瑩綠色吊燈,還有一個敞開的衣櫃,裏麵放有幾件水手服,角落裏有一個用過的痰盂。房間的物件並不多。
房間略微起伏。
“這是水手的船艙?”我猜測自己的所在,難道我已經登船了?我記得昏迷前是有人襲擊了我……
等等!
我猛的反應過來,連忙摸向右臂,沒有發現異樣,但我絲毫沒有放鬆,三下五除二把袖子捋到頭,借著昏暗的綠光,屏息看去,靜脈上一顆紅色的血點赫然出現。
這一下,我的心沉入了穀底。沉默了一秒鍾,心裏的無名怒火瞬間爆發。
這是打針後留下的針孔痕跡!我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注射了不知名液體!
“我操你奶奶的!”我真的怒了,心裏把那個變態的祖上八代罵了個底朝天,不管他是誰,隻要被我知道,非活剝了他不可。
砰!砰……發了瘋的用了錘了好幾下鋼板牆壁,拳間火辣辣的疼……發泄心中的怒火!
“操你媽,吵死了,讓不讓人睡了,安靜點!”隔壁房間忽然發來罵聲,回敬了幾下捶牆。
我一愣,邊上有人!我反倒開始冷靜下來。
壓製心中怒火,很快,警察的職業本能讓我冷靜下來,慢慢分析這起偷襲來。對方是個變態?有可能,但更有可能是一個認識我的變態。我清晰的記得他叫出了我的名字,這才讓我放鬆了警惕,雖說我不是什麼武術高手,但畢竟受過嚴格的半軍事訓練,對方能夠輕鬆近身還偷襲得手安然離去,想來身手極為了得。更關鍵的是,他似乎是早就在那裏埋伏了,也就是說我的行蹤被對方知曉了。
想到這裏,我臉色凝重了起來。輕輕的摸了摸手臂上的血點,暗道事情有點複雜了。為什麼會有人襲擊我?目的是什麼?我第一時間想到了我的特務身份以及副局長下達的任務,如果說有人要破壞這次保護金華輪的任務,那麼攻擊我這個任務執行者是最方便的選擇。
“這艘金華輪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任務裏隻說護送金華輪到台灣,具體會遇到什麼危險一概沒說,甚至船上有沒有執行同樣任務的同伴也沒提,誰是接頭人也沒消息,所有這一切都是個迷。
從一開始我就接了個一無所知的任務。
“究竟搞什麼啊。”我泄了氣倒在床頭,嘴巴有點淡,掏出上衣口袋裏的香煙,吞雲吐霧起來,狹小的空間內瞬間煙氣繚繞。
思緒極速運轉起來考慮如今的處境。
最讓我不解的是,襲擊方式有千萬種,打槍、匕首、拳腳,為何偏偏是打針注射這麼非主流?莫非是毒殺?但我還活的好好的啊,除了有點累,還算死不掉。我不禁無聊猜測會不會那人是醫學白癡,把葡萄糖當毒液了,或者買了個假貨。最有可能的是慢性毒藥,這種毒藥殘留在我體內,等待特殊的時刻再發作要我的命!
就在我猶豫要不要下船先檢查一下身體的時候,外麵傳來了聲響。
呲呲……呲呲……嘩啦啦……
很響亮,聲音持續了好一會,像是有人在往船艙一擔一擔的傾倒貨物。
我神經一下子蹦緊,辨認片刻後,頓時大吃一驚,這種聲音極為熟悉,根本用不著看,我敢肯定這些貨物絕對是一堆堆散亂的……銀元!
大量散裝的銀元撞擊在一起,發出魅惑的銀器的顫抖聲。
“這是一艘運往台灣的金船!”我恍然,暗暗猜測莫非上方派我來就是為了保護這些銀元安全運往台灣?
有這個可能,嘩啦啦的聲音還在繼續,怕是銀元數量巨大,不知道已經裝貨多久了,這麼多的銀元是人都會起歹心,就連船長都有可能卷款而逃。有銀元,那會不會還有黃金?記得之前見到挑夫從海關大樓挑出來的一擔擔沉重貨物,現在想來黃金的可能性很大。要知道海關大樓邊上就是中國銀行總行,而中國銀行總行的地底金庫可是國民政府的國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