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煉爐裏,火光還有剩餘。朝裏麵瞄了一眼,是煤炭,有一股火油的味道。我想到了什麼,摸了一把煉爐,在它身上發現青銅外有用鐵皮補過的痕跡,這鐵雖然生鏽了,但絕沒有太久的年月。
這個發現隻代表一件事!這個煉爐在不算遠的時間內被人修補過,也就是說,除了徐福最早在這裏開辟了這間煉製工坊外,還有人在一直延續著它的運行,在源源不斷的製作著大蟒蛇的鎧甲蛇衣。
“徐福的凡墓,有守墓人!”我驚愕的想道。
這些蛇甲可以隨著蟒蛇的生長而漲大,等到一定程度後,蛇的肛門必定移動位置,因此蛇甲上應該沒有供肛門排泄的位置。而且留下肛門位置的話勢必存在不受保護的要害。我猜測隨著千年的進化,這些大蟒蛇恐怕已經失去了肛門排泄的功能,而是通過胃裏的反吐,將體內排泄物給嘔出來。我以前鄉下見過蛇把老鼠吞了,然後將不消化的白骨渣子吐出來的景象。至於繁殖,應該是在它們被穿上鎧甲之前。遇到的危機和怪事多了,我腦子也不像以前一般一根筋。舉一反三,我很快想到除了這個煉製工坊外,應該還有一個給蛇套上鎧甲的密室,那個可能存在的守墓人,或者說是一個團體,應該掌握了操控這些大蟒蛇的秘術也說不定。
“也就是說我們運氣好,正好碰到這條蛇胃裏消化上一波食物太多,正好吐掉殘渣,把我們當屎給排掉了。現在吃飽了在休息。”我把經過猜測個八九成。
我們現在沒有被吃,要麼是蛇王嫌棄我們撒牙縫都不夠,要麼就是等醒來再吃一頓甜點。
思考的功夫,我們小心謹慎不弄出動靜的把煉製工坊找了個便,結果除了堆積如山惡臭熏天的蟒蛇排泄物外,沒有出口的地方。
我們倚靠在一起,互相交頭接耳以最小的聲音交談著接下去該怎麼辦。
“兩條路,一是等,等蛇王醒來後自己離開,我們再順著進來的洞口逃出去。不過這一條風險很大,不能保證蛇王醒來還會放任我們活著。”蔡靈臣掃了我們一眼,冷靜的分析道:“第二條,就是當機立斷,趁蛇王睡覺的時候離開這裏。密室裏麵就隻剩下一堆排泄沒有翻找,你們誰願意去?”
“他!”我和巴爾紮互相一指對方,誰也不願意去碰那惡心的一大坨。找?說得好聽,和鑽屎堆裏有啥區別。最後我們兩個誰也不同意,指向屍老:“地王爺,反正你看不見,眼不見心為靜。”
老太監嘿嘿低沉冷笑:“眼不見,鼻子賊靈,老夫還想再活五百年呢。”
“你們別掙了,其實我隻是隨便說說。就是排泄堆裏真有出口,我一個大姑娘會去鑽?也很可能是通往地下的,不見得能回到地麵。”蔡靈臣的第二條路顯然不是排泄堆,沉聲道:“既然密室不通,我們不能再局限在此,隻有一個冒險的辦法,從蛇王的身體兩側遊出去!”
我一看蛇王擠在的洞口,最寬的距離不過三十公分,這還是看得見的,萬一走到一半,它忽然想要挪個身,我們活活被壓死。
“不行,太危險了。”我表示不同意。
“總不能坐以待斃吧。”蔡靈臣無奈的聳了聳肩,好不容易從歸墟那裏逃了出來,現在又陷入困境,黴運真是賴在我們身上不走了。
氣氛壓抑而沉重,巴爾紮不停的歎氣,聽的我格外心煩。加之煉製工坊內的臭氣,頭直發暈。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誰也沒有毅力和膽量決定是留是走。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時間拖得越久,變數越多。
“哎,罷了,老夫難得給你們冒險一次。”屍老站了起來,指點巴爾紮:“把我帶到洞去。”
“您老是不是太逞能了?”我有點不放心他,不過老太監前去卻是我們這裏最合適的人選。他遠超正常人的感知在黑漆漆狹窄的洞裏再合適不過,加上他身手還算不錯,又怕死,遇到危險絕對會主動退出來。
來到碩大的蛇頭附近,我們大氣都不敢喘,屍老擺了擺手示意我們離開,而後獨自一人踏入了黑漆漆的蛇體和洞壁的空隙中。盡管他瘦弱的很,還是側著身子慢慢挪動。
“小心點!”我壓著嗓音,死掉的同伴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再死一個。
臨走時,老太監轉身對我們輕笑一聲,說了句:“別以為老夫隻知道怕死,嗬嗬,地王爺的名號道上可不是白給的。”
言罷,步伐輕盈的踏了進去,沒一會兒,隱約的水流聲從黑暗中傳來,很快便沒有了一點動靜。
“是個老爺們!”巴爾紮佩服道。
我和蔡靈臣靠在一起,默默的等待屍老的好消息。
時間再次往後推移,有目的的等待有時候比漫無目的的等待更加糟糕,因為你有了期盼,但期盼卻遲遲沒有到來,是更加沉重的煎熬。
我們三人這麼一等,就是五個小時。老太監音信全無。
我死死盯著那個黑漆漆狹窄的洞口,這麼多長時間內沒有絲毫的變化。幸好蛇王自從睡下後就沒再挪動過位置,反而讓我們更加心疑,不是蛇的原因,那老太監為何遲遲沒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