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了一小會後,我腳下踩到一塊青磚,頓時微微往下一陷,渾身一個機靈,暗道不好。幾乎沒有任何的反應時間,嗖的一道破空之音,左邊牆壁上射來一根冷箭,朝著耳朵飛來,要是中了,貫穿腦子沒有問題。就在我大驚失色的當口,鬼夜叉忽然拽住我衣領向後一拉,冷箭在我眼前不到半公分的地方擦著飛過,那強勁的旋風打的我臉麵生疼。
待站定,我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鬼夜叉一臉凝重,檢查起那塊被我踏上的青磚,用力按了一下,嗖,又是一枚同樣的冷箭射出,不過這一次發射的地方向下移了幾公分。
我和田文亮早就往後退了幾步,目光齊齊的看向兩側的牆麵。冷箭都是從牆壁的磚頭縫隙中射出來的,讓人防不勝防。
鬼夜叉拿起一塊硬物朝不遠處一扔,嗖,又是一枚冷箭射出,他眉頭微皺:“看來這暗箭的範圍頗大,沒有什麼防護的話,貿然過去純粹就是找死。”
我不想成為刺蝟,剛要想辦法,忽然聞道一股熟悉的刺鼻氣味。“是黑油!”我大驚,連忙回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身後不到三十米的地方緩慢的流淌過來一攤黑色液體,正是之前見過的黑油。
緊接著,後方猛的傳來一股燥熱無比的熱浪,火光快速的朝這裏襲來。我們的臉色一下子比死人還難看,這是有人在外麵放火要燒死我們!
“不好,後路已經封了,我們隻有往前走!”田文亮沉聲道。話音剛落,火勢已經燒到了黑油邊緣,宛如一道火牆隨著黑油的移動向我們推進。濃煙滾滾,光是這劇毒的煙氣就夠我們喝一壺了。僅僅幾個呼吸的功夫我們就大汗淋漓,像在火爐裏烤。
“我先走一步!探路。”鬼夜叉丟下一句,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我拉不住他,頓時驚愕的看到一枚枚冷箭直插在他身上,密密麻麻。鬼夜叉速度毫不停滯,像是沒事人一樣,動作矯健,保護著頭部,快速奔出二十多米。確定跑出冷箭範圍後,把身上的冷箭一一拔掉,再衣服一脫,我叫了出來:“防彈衣!”鬼夜叉把防彈衣用力甩了過來,喊到道:“快點!”
我看向田文亮,後者堅毅道:“你先來。”我也不矯情,換上防彈衣後,吸了口氣也衝了上去。隻不過我可沒有鬼夜叉的敏捷和反應力,護住了頭,大腿可遭殃了,被射了幾箭,差點沒趴下。好不容易慌慌張張的來到鬼夜叉麵前,此時那道火牆已經臨近田文亮的跟前,把他惹得渾身通紅。我神情一凜,第一時間把防彈衣扔了過去。田文亮依樣畫葫蘆跑了過來,他少了一隻腳,隻能金雞獨立一跳一跳的,有點滑稽,不過速度倒是絲毫不必我慢。
趁這時機,我把腿上的冷箭拔掉,又是疼的直嗷嗷。待三人都過了冷箭範圍,心知現在不是做任何停留休整的時候,連忙繼續朝甬道深處進發。
這一次我們下腳極為小心,不該碰的絕不手賤。鬼夜叉走在前麵開道,我扶著田文亮,這個時候他也不再逞強。走過一段相對安全的距離,鬼夜叉突然停下了腳步。
我們震驚的看著眼前的景象。眼前的景象和我們所踩著的地方涇渭分明。
青石磚的兩側牆壁變成了金燦燦的黃金牆,渾然一體,極為光滑,沒有絲毫下手的地方。而頭頂和腳下的牆麵,變成了一塊塊類似玻璃的透明材質。透過這一材質,是銀色的液體,泛起輕微的波紋。
“汞池!”鬼夜叉神色一變,用手試探了一下前麵腳下的透明材質,微微一戳,頓時裂出些許裂紋。我一驚,這材質根本無法承受人體的重量,要是人踩上去,保管掉入水銀池裏麵,必死無疑。
在覆蓋汞池的透明材質的地板上,每隔一米就有一個凸起來的鐵腳印,腳印上麵有著很多倒立的的鐵釘,寒光碩碩的鋒利尖端垂直向上。讓人頭皮發麻的是,釘子上有著鮮豔刺目的血跡,有人踩上去過!這是何等的痛苦。腳印一共久個,也就是十米過後,汞池也就消失了,恢複了正常的甬道。
我渾身打了個寒戰,很顯然,設置這一機關的人不是要人死,而是要人用腳生生的踩在這些釘子構成的腳印上,不過這樣不死也得丟下半條命。其實這個機關隻要我們有足夠的準備,用一塊巴掌大的堅硬物體保護腳底板就可以了。想到這,我看向鬼夜叉手中的防彈衣。鬼夜叉隨身帶著這東西還真是起了大用處。既然有了對策,接下來就是技術問題了。用防彈衣裹住腳,這就已經很笨拙了,再跳到那個本就不算大的釘子腳印上,必須動作輕盈,否則一不小心就會踩破汞池。這一方麵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心知不一定能百分百的不出差錯。
商量後,由田文亮單腳跳到中間,然後停下來站穩,給鬼夜叉打了個手勢,後者心裏有數,把我橫抱起來,而後以腳踝為中心一個大力回轉,再手一鬆,我整個人炮彈一樣飛了出去,田文亮再雙手使力,將還未消散在我身上的慣力加了一道,我速度不減,直直的飛出十米,再剛剛離開汞池範圍後平穩了落了下來。鬼夜叉在我甩出去的同時,一個助跑,跳出五米遠,踩在田文亮的手臂上,再次飛了過來,正好一屁股坐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