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蟲子要歸巢了。”鬼夜叉眉頭大皺,我們身後一條燈帶正朝巢穴彙聚。我臉色一變,這些蟲子要知道我們殺了它們老娘,非和我們拚命不可。
暫時不管臉上的異樣,三個人舉起匕首奮力的往上頭開鑿出路。巢穴的上方依然有風往外吸,至少能夠保證不會一破開土層便遇到水銀倒灌。至於些許的水珠,我們權當無視。沿著蟲洞的方向,不管不顧的往上挖開一米多,這裏的泥土和石塊比別處的還要結實些,越是往上,潮濕氣息越重。
“有了!”匕首插下去一半,手感馬上感到不一樣。我懷著忐忑的心情,將最後的泥土碎石刨開,碎渣掉了一身,我渾然不顧,視線全都放在眼前所見的一切。
隻見坑道打通,頭頂赫然出現一個三米左右高度的岩壁,而正對著頭頂的地方,一個黃金井倒著懸在那裏,風正是吸往井口。同時,耳邊傳來湍急的流水聲,外麵儼然存有不小的河流體係。
我們迫不及待的爬出坑道,發現站在的地方是一處堅實的土丘,放眼一望。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和我們猜測的一樣,密閉空間連同祭壇本身,被厚實的泥土包裹著,而其置身於一條奔流著的地下水銀巨河之中。地勢呈現一個緩坡,水銀河由上而下奔流,遇到我們所在的土丘一分為二,分為一條主流和一條支流。這裏不得不提土丘的構型,宛如一條大魚逆流而上,數百米長的距離後半段有一小部分沒入水裏,但總體趨勢依然是貫連的。
我們不約而同的把口鼻捂住,雖然水銀河裏主要是地下水,但濃度依然可觀,吸多了可是要翹辮子的。“奶奶個熊,本來以為能夠出去了,現在好,隻有一口井通到上麵,不好爬啊。”田文亮說著,躍躍欲試,不懷好意的盯著我肩膀看,我一寒,這混球是要那我當墊腳石用,媽的,當領導久了果然心都黑了。額,也該培養個手下了,不知道馮彪訓練的怎麼樣了,老太監肯不肯給我耍耍。
鬼夜叉手一擺,眼中精光閃爍:“這水銀河有趣的很。”
“你是不是被汞氣熏暈了,說什麼胡話。”
鬼夜叉沿著河流的走勢比劃了幾下,連連稱奇:“我們站著的不是土丘也不是岸頭,而是堤壩!金剛堤,對,我們腳下的是金剛堤,身後那沒過水的一段是飛沙堰,不對,這裏應該叫飛汞堰,這是模仿大名鼎鼎的都江堰建設的一個水利樞紐!”
我越聽越糊塗,鬼夜叉反而興奮異常,一指主流河流:“這裏河水泛黑,水銀密度顯然在支流之上,水銀河流到金剛堤被一分為二,而由於流速很大,撞在支流的岩壁上,重量驚人的水銀被橫向反衝,正好經過飛沙堰,返回主流。這樣一來,相當於水銀被過濾了出去,相對含汞量低的地下水從支流分了出去。哈哈哈,這個過程極為精妙,有好多的水利原理,我慢慢講給你們聽……”
“打住!”我連忙止住鬼夜叉接下來的長篇大論,焦急道:“老子讀書少,不要和我扯這些聽不懂的。時間緊迫,書袋子收起來,我們現在趕緊從黃金井口裏爬出去吧。”
鬼夜叉忽然臉色一變,沉聲道:“不行,那裏不能走!”
我一驚,鬼夜叉剛剛太過興奮,吸了不少汞蒸汽,臉上虛汗凸顯,示意我們下坑道再談。我和田文亮好奇鬼夜叉到底葫蘆裏藏著什麼藥,強忍著惡心,穿過蟲巢,極快的爬回洞內。
一下到地,鬼夜叉立刻開始鼓搗那些屍骸,找繩索把這些屍骸綁在一起,頭都沒有看我們,自顧自道:“我們運氣很好,要是水銀河漲潮沒過堤壩,我們就死定了。”不待我們發問,他繼續解釋:“我有一種猜測,那黃金井和我們在道觀後院看到的水井,以及在祭壇入口處,妖藤守候的那口黃金井都是連同的。不過不是筆直向上,而是和下水道一樣,有一段蓄水的圓弧。從水井往外冒銀元和水銀就可以知道,我們根本不可能穿過那段蓄水區域到達地麵。費了大力氣爬進去了,也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