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人,其中一個滿身黑毛的巴爾紮,往之前的洞裏走去。沒多久雪便停了下來。天蒙蒙的,眼看就要大亮。
我們眼睜睜看著高三米的黑毛怪一點一點的縮小,從大黑毛變成了小黑毛。巴爾紮柔順著毛發,露出了原來的麵容,讓我詫異的是,巴爾紮消瘦了很多,要不是毛發濃鬱,已經變成了一個電線杆。
“什麼時候發現的?”我奇道,心裏猜測著,應該不是偷偷離開我們之前,因為那幾天我們一直在一起,巴爾紮還沒有表現出這麼大的異樣。
“幾天前吧。”巴爾紮簡單道。接下來聽了臣臣的解釋,我們才知道巴爾紮一開始和臣臣不是一波的,也是在幾天前遇到,搭了夥。
“你一個人跑到長白山裏,別告訴我是旅遊來的。”
巴爾紮歎了口氣,無奈道:“那一天和你們喝酒,上廁所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怪事。”
我一下子來了精神,臣臣和老班也聚精會神的打量著巴爾紮,顯然後者並沒有對他們細說其中的緣由。
隻聽巴爾紮娓娓道來。
那一夜,我們還沉浸在重回台北的喜悅中,暫時忘卻了所有的煩惱。巴爾紮最喜歡熱鬧,本來是奔著爛醉如泥去的,結果不知道怎的,幾杯下肚,原本海量的他居然有點鬧肚子,暗罵這酒家的酒不幹淨。臉色漸漸不好看,中途去上了一次廁所。
酒家衝水馬桶壞了,隻能到街對麵的公共廁所解手。要是小的,巴爾紮找個牆角也就完事了,大的就不行了,加上晚上九點左右,街上依然有行人來來往往。
“呀呀呀,漏出來了……”巴爾紮衝到公廁,找了一個蹲坑拉下褲子就是稀裏嘩啦。這時的公廁都是溝廁,味道就不提了,還沒有隔間。廁所裏很暗,巴爾紮舒服的吹了個口哨,提起頭來才發現公廁最裏麵還蹲著一個人,在黑暗的角落裏看不清麵貌。巴爾紮也不在意,誰會沒事幹盯著別人拉屎,不是找罵嘛。
過了一會兒,巴爾紮差不多了,打算順帶吐一點,抖擻精神,回去把鬼夜叉幹翻。結果對麵那人開口說話了,聲音很低沉,像是用喉嚨擠出來的難受:“我那東西,是你吃的?”
巴爾紮一聽就不開心了,啐了一口:“隻有狗才吃你那東西,什麼話呢啊。”
“咯咯咯咯……”那人陰惻惻的笑:“是你吃的,你不該吃的。”
“麻痹,神經病!”巴爾紮大罵,忽然一摸口袋,頓時不妙,猶豫了幾秒,馬上尷尬的對那人伸了伸手:“兄弟,有紙不?”
那人手一擲,一個紙團飛過來。巴爾紮連忙抓住,揉展開就要朝屁股擦去,那人急叫:“艸,誰叫你這麼快,打開看看!”
巴爾紮生生停住右手,不耐煩的收回手,打開一看,一撮黑漆漆的泥樣物質,頓時大怒:“你他媽用過了!”說罷就要扔掉,那人冷笑:“你盡管扔,沒了這暫時緩解藥性的解藥,你活不過一個月。”
“你放屁!”巴爾紮認為黑暗中的那人腦子瓦特了,居然開始咒人死,看我巴爺不把你卵蛋捏爆。
那人站了起來,慢慢朝巴爾紮身邊走過,這時候他才發現那人蒙著整張臉,下巴的地方看起來極不協調,像是畸形的凹進去大塊。那人褲子根本就沒脫,他一直蹲在角落裏。“你的黑毛,正在把你榨幹。”
“什麼!”巴爾紮大驚,他身上的黑毛這一秘密隻有極少數人知道,眼前這蒙麵人到底是誰!
“淩晨三點,半山腰見,就你一個人。嘿嘿,不來可要後悔的哦。”蒙麵人看似腳步沒怎麼動,結果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公廁外。巴爾紮還沒有反應過來,手微微發抖的捧著那坨屎疙瘩一樣的所謂解藥,臉上陰晴不定。再笨的人此時也明白那個蒙麵人絕不是神經病。“不能讓他跑了!”巴爾紮恍然,連忙把解藥藏在口袋,鬼才糊裏糊塗的現在就吃,紙團一擦屁股,不管幹不幹淨了,邊穿褲子邊追到街上。
隱隱人蹤,茫茫無尋。
巴爾紮懊惱不已,接下來悻悻的回到酒家,下麵整個人就萎了。也是這個時候我們發現他心裏藏著掖著,心事重重的樣子。巴爾紮心不在焉,沒喝多久就佯裝不舒服回房間休息了。一直輾轉反側,推測著那蒙麵人的來曆,最擔心的莫過於自己身上發生的奇怪想象。熬到半夜,巴爾紮急匆匆的溜出酒家,打算孤身一人去問個清楚。不過他怕對方有詐,所以臨走時留下了一張紙條,如果他天亮前不從半山腰回來,就叫大家去找他。
巴爾紮說到這的時候,我和鬼夜叉都大吃一驚。我們根本沒有發現所謂的紙條!巴爾紮不可能說謊,那隻能說巴爾紮走後,紙條被什麼人給偷偷銷毀了。
焦急的等到時間點的那一刻,可是一個人影也沒有看到。
“裝神弄鬼。”巴爾紮嘀咕著,沒有就此離開,而是耐心的等了一個多小時。這時開來一輛越野車,衝他按了喇叭:“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