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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籠罩著祖龍城,漆黑處伸手不見五指。寒風掠過祖龍城的街道,帶來陣陣的寒意,淅淅瀝瀝的秋雨,連綿不斷,讓這深秋的夜晚顯得更加的寒冷。雨水順著街道慢慢的流淌,在低窪處彙聚成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水塘,如果不小心踩中,將是非常狼狽的。滴滴答答的秋雨,仿佛也是寄托了國人對於皇甫肅的哀思,讓祖龍城的夜空,憑空多了濃鬱的淒愴氣氛。
皇甫肅的死,暫時還沒有向全國公布,但是,祖龍城的居民,已經嗅到了一點點不同尋常的氣氛,他們都謹慎的留在了自己的家裏。羅羽天已經頒布了封城令,禁止人員進出,同時又頒布了戒嚴令,禁止無關的人員上街,整個祖龍城,都陷入了深深的緊張和不安之中。
隻有平康裏附近的燈火,和平時差不多,依然是燈火通明,天香樓和怡紅別院門前的燈光,在這個夜晚顯得格外的璀璨。相對而言,它附近的警察署,就顯得黑黝黝了很多,除了門口的崗哨以外,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偶爾有巡邏隊經過,也好像是幽靈的影子,一閃而逝。
祖龍城的局勢是如此的緊張,平康裏的生意也冷清了不少,晚上基本看不到前來玩樂的客人,天香樓門前花枝招展的女子,今天晚上也全部消失了,門前的燈影下,映照出前所未有的寂靜。倒不是她們害怕門外來來往往的巡邏隊,而是因為的確沒有什麼客人。在這樣寒冷和緊張的夜晚,沒有十分必要,是不會有人出來的,因為來自禁衛軍、神策軍和警察署的巡邏隊,將會不間斷的盤查詢問。
當然,尋花問柳的人雖然少了很多,但是並不是表示沒有。祖龍城的戒嚴,是相對於普通老百姓和低級官員來說的,對於那些高級官員而言,這樣的戒嚴令並不能限製他們的行動,而來往的各支巡邏隊,無論是京城人熟悉的禁衛軍,還是初來乍到的羅羽天的神策軍,又或者是不怎麼引人注意警察署,都不會攔截那些高級官員,除非他們是喝醉了。
比如沈君榭就是其中之一。
戒嚴令並不能對一位內閣大學士生效。
夜深人靜,街道兩邊都是黑漆漆的,更加映照出天香樓的燈火璀璨。深夜時分,一隊人馬緩緩的從天香樓出來,暫時打碎了祖龍城的寧靜。因為天香樓的外麵在下雨,所以這支隊伍在門口的位置逗留了好久,他們需要準備雨衣、雨具,轎子邊沿的花紋裝飾,表明這正是內閣大學士沈君榭的隊伍。沈君榭已經習慣了隔三差五就到天香樓來尋歡作樂,即使在非常時期也不例外。
平康裏周圍的街道,本來是熱鬧的,來往的行人很多,但是今天封閉了城門,又實行了宵禁,來往的行人就暫時銷聲匿跡了。沒有人願意在羅羽天鬱悶的時候出來走動,否則羅羽天很有可能將自己的鬱悶發泄到別人的頭上,這是絕大多數人達成的共識。
當然,這絕大多數的人裏麵,並不包括沈君榭。
沈君榭坐在轎子裏麵,有點疲倦的蜷縮在角落裏,寒風從轎子縫隙刮進來,讓他微微覺得有些寒意。天香樓今晚的生意很差,沈君榭卻感覺到相當的滿意,由於今晚沒有其他的生意,所以天香樓的紅姑娘們,都聚集到了他的身邊,鶯歌燕舞,左擁右抱,那感覺實在是太好了,唯一遺憾的就是,蘭菲還是那個老樣子,不太給人臉色。不過沈君榭也不太在乎蘭菲的態度,反正她是賣藝不賣身的,就算哪天決定賣身了,恐怕也輪不到他沈君榭,對於這一點,沈君榭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冥冥中似乎有點什麼感覺,沈君榭隨手掀開布簾,看了看外麵的街道,無意中看到一小隊的禁衛軍士兵從前麵走來,沉重的腳步聲在冷清的街道上,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街道上有很多積水,可是禁衛軍的巡邏隊必須直線前進,於是他們的靴子就不斷的濺起水來,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燈光顯得有點恍惚,隱約可以看到他們腰間的彎刀,都是禁衛軍的標準配備。
羅羽天一聲令下,祖龍城的大街小巷,都出現了這些巡邏隊,夜以繼日的巡視著祖龍城的一切。可能是因為寒風的關係,也有可能是因為過度疲勞的關係,這一小隊的禁衛軍士兵顯得有點無精打采的,一個個都耷拉著腦袋,遠遠的看到了沈君榭的轎子,他們就自覺地退縮到了街道的邊沿,顯然是不準備盤查沈君榭的隊伍了。
對於這樣有點偷懶的禁衛軍巡邏隊,沈君榭已經看見的多了,在祖龍城裏麵,禁衛軍就是典型的欺軟怕硬的家夥,他們在敲詐低級官員和欺壓老百姓方麵,可謂是不遺餘力,手段盡出,但是對於高層官員,卻是睜隻眼閉隻眼,沒有十分必要,絕對不會騷擾對方,以免給自己帶來麻煩。這支巡邏隊看出了沈君榭的身份標誌,頗有些討好的意思,速度也放慢了。
片刻之後,後麵反方向又來了一小隊的禁衛軍士兵,他們的打扮和前麵禁衛軍巡邏隊的打扮是一模一樣的,同樣的,他們的帽子也垂得很低,不過,他們的腳步卻很快,好像很趕時間。他們所經過的街道,也有很多的積水,他們的腳步毫不猶豫的踏進去積水中,同樣濺起一波一波的混濁泥水。
祖龍城的禁衛軍巡邏隊,巡邏路線和時間都是不固定的,就是同一支巡邏隊,在路上的速度也是不同的,這不是禁衛軍自己搞出來的規定,反而是內閣大學士幹預的結果,據說當時禁衛軍有個將領不知道怎麼得罪了周炎嵩,結果被周炎嵩巧妙的在老皇帝袁寶炬的麵前告了一狀,結果袁寶炬心血來潮,親自檢查了禁衛軍的巡邏模式,然後指出了幾個問題,於是禁衛軍的巡邏模式就變得非常複雜了。
看到兩支禁衛軍的巡邏隊,沈君榭的衛隊沒有絲毫的懷疑,他們甚至感覺到更加有安全感了,他們抬著轎子,慢悠悠的向著東邊走。街道的燈光越來越昏暗,兩支巡邏隊剛好從兩個方向靠上來了,沉重的腳步聲在黑夜中顯得十分的沉悶。一切似乎都顯得非常的自然,沈君榭的衛隊也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妥的。
然而,就在三個隊伍相接的一刹那,兩支禁衛軍巡邏隊突然抽出武器,對沈君榭的衛隊發動了襲擊。猝不及防之下,幾乎沒有什麼叫喊聲,沈君榭的衛隊就紛紛倒地,鮮血噴濺之間,沈君榭的衛隊長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一道淡紫色的光芒,當場劈成了兩半。
轎子裏麵的沈君榭,立刻感覺到不妙,他掀開布簾的手,已經來不及放下了,結果就眼睜睜的看到自己的衛隊,好像割麥子一樣的倒下去,而兩支禁衛軍的巡邏隊,卻凶神惡煞的衝了上來。他們出手是如此的凶悍,所過之處,他的衛隊根本沒有什麼反抗的能力,可是在如此激烈的廝殺之中,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仿佛就是一群來自地獄裏的死神。
一個嚇人的名字出現在沈君榭的腦海:羅羽天!
該死的,羅羽天居然對自己動手!
皇甫肅的刺殺案發生以後,沈君榭一度提醒自己,最好不要外出,可是還是舍不得天香樓裏麵的姑娘,一天晚上不和她們纏纏綿綿一下,都感覺渾身的不舒服。在潛意識裏,沈君榭也有點僥幸的心理,覺得羅羽天不可能那麼囂張,膽敢對自己下手,畢竟,自己說什麼也是內閣大學士,羅羽天要是殺了自己,他肯定也脫不了身的。
然而,羅羽天偏偏動手了!
是的,動手之人,的確是羅羽天!
經過精心的策劃以後,羅羽天選準了沈君榭作為目標,因為今天晚上,隻有他是如此的不知道死活,居然還敢去天香樓尋歡作樂。他帶來了二十二個人,全部都是天師道的核心成員,包括狼奇、盧慶寶、鍾劍、蕭寒、孫小羽、寒塘、何俠、朱星宇等人,可謂是凝聚了天師道最強大的戰鬥力。
羅羽天的目標,就是要一擊必殺!
事實上,他們的確做到了。
沈君榭的衛隊本來還是有點戰鬥力的,但是有羅羽天的親自參與,他們的戰鬥力就非常的可憐了,最後甚至完全是不堪一擊。羅羽天如狼似虎的突入沈君榭的衛隊中,一口氣殺了對方十六個人,包括沈君榭的衛隊長在內,沈君榭的一百多名護衛,立刻陷入了混亂,跟著就被全部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