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磊頭大如鬥。
從羅羽天回到京城的時候,刑部僅有的三個侍郎,全部都借口身體不舒服,請假不來上班了,整個刑部,現在隻有刑磊一個人在扛著,就連下麵的辦事人員,也有一小半請假回家,有人說自己要生孩子,其實他的老婆都五六十歲了,有人說自己父親死了,其實他的父親都已經死了十幾年,還有人說,他要回鄉祭祖,其實他的本家,就在這祖龍城裏麵……
刑磊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這些人不過是被羅羽天嚇破了膽,根本不敢在這個時候和羅羽天為難來著,但是他是絕對不會輕易屈服的。羅羽天的勢力就算再大,氣焰再囂張,手段再毒辣,他也敢一身正氣,將他拉下馬來。不過現在,他還是想辦法將這道難關應付過去吧!
雁蕩山刺殺一案,羅羽天故意搞大,擺明了是要打擊李奇玉,從而將警察署也控製在手。他本人還沒有回到京城,謠言就已經傳得滿天飛了,有關刺殺的各個細節,都描述的繪聲繪色,好像有無數人親眼目睹一樣,所有的謠言,都指向一個凶手:李奇玉。兩個所謂的“證據”,也提前送到了刑部大牢。
誰都可以感覺到,羅羽天將自己的矛頭指向警察署,李奇玉這次是在劫難逃,據說警察署請假不上班的人員,比刑部還多得多,然而,其他部門的人也不敢掉以輕心,除了兵部的人不用太擔心以外,其餘各部請假不上班的官員,都在四分之一以上。鬼才知道,羅羽天還要打擊多少人。也許,打擊李奇玉隻是第一步,隨後還有更厲害的後著。
刑磊自信自己主持的刑部,在能力允許範圍之內,無論多大的案件,都可以調查的水落石出,還案件一個真實的麵目。或許,這也是羅羽天雖然不滿意他,但是卻不準備撤換他的根本原因所在,羅羽天這個人,雖然飛揚跋扈,囂張霸道,但是對於老百姓的冤情,還是比較在乎的,至於這到底是他的本性,還是為了爭取更多的政治資本,就很難說了。
然而,雁蕩山刺殺一案,明顯就是政治鬥爭,背後隻不過是要爭權奪利,這已經完全超出刑部的處理範圍了。刑部已經探聽到準確的消息,羅羽天之所以找上李奇玉,和卡沙城城主孔瑜德有密切的關係,因為當初孔易淩的事情,孔瑜德出手就是五十萬兩白銀,要收買李奇玉的人頭。
依據刑磊的猜測,羅羽天根本就是看到這五十萬白銀的份上,故意跟李奇玉為難,故意翻出當初的孔易淩案件來。不過也隻能說是李奇玉運氣不好,剛好撞在了槍口上,當日在天香樓這麼一搞,說明李奇玉的確有偏袒周黨的行為,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忌諱,就算鬧到了皇帝陛下那裏,這一個汙點也是非常致命的。
李奇玉當然少不了喊冤,親自到刑部說明當日處理孔易淩的事情經過,刑磊也隻能是好言安慰,說自己必然會秉公執法,還事情一個真實麵目。警察署頭子李鐵幹脆閉門謝客,從此退出京城的風雲變幻了。從刑部回來以後,李奇玉,也整天呆在警察署裏麵,很少出門。警察署的骨幹,似乎也在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了。
別人都說,這是李奇玉擔心羅羽天實施暗殺計劃,故意躲藏起來了,隻有警察署的烏龜殼,才能夠給予他足夠的安全感。事實上,隻有李奇玉自己才清楚,他現在正處於修煉太乙心經的瓶頸環節,他自己努力了很久,也沒有能夠更上一層樓,現在有了羅羽天的秘密指點,他要努力的衝破瓶頸,才能進入太乙心經的第三重境界。
在羅羽天和李奇玉共同努力下,周旭鑾果然上當,派人秘密收攬李奇玉,李奇玉“迫於無奈”,也答應了周旭鑾的請求,過幾天,李奇玉就要“秘密潛逃”了,在危險萬分的周黨巢穴,李奇玉如果沒有高明的功夫防身,將是非常危險的。尤其是羅羽天得知周青霜是名花流的人,更加擔心李奇玉的安全。
但是李奇玉已經將生死置於度外,他似乎極其喜歡這種膽戰心驚極其刺激的臥底生活,每次都安慰羅羽天不需要擔心。每次羅羽天和李奇玉見麵,都是在警察署裏麵的牢房裏麵,絕對沒有第三個人存在。這天晚上,羅羽天又來了,李奇玉卻告訴他一個驚人的消息:宗高峰秘密躲藏在昭獄裏麵。
羅羽天明顯的愣了愣,隨即眼神慢慢的陰冷下來了。
當日羅羽天血洗祖龍城,沈君榭、宗高峰的所有親黨,全部被清理一空,唯獨不見了宗高峰。沒想到這位老大,居然是躲藏到了昭獄裏麵,難怪自己到處搜尋他,也見不著他的蹤影。真的是自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李奇玉緩緩的說道:“此人為了保命,不惜墜入昭獄,昭獄裏麵的人,需要皇帝的聖旨,才能提出來審訊。昭獄雖然設置在刑部,不過卻是錦衣衛的管轄範圍。如果我們按照正常途徑提取,宗高峰可能又會開溜。現在周黨的餘孽都知道我們不會放過他們,所以隱藏的極深,狡兔三窟,我敢說,在錦衣衛裏麵,還有不少的周黨餘孽。他們無法逃離祖龍城,就紛紛藏匿到了我們意想不到的地方。”
羅羽天目光炯炯,若有所思的說道:“聽說昭獄是個好地方。”
李奇玉慢慢的說道:“一個關押能人的好地方,以前燕敦煌等人就在裏麵蹲過。”
羅羽天忽然皺眉說道:“有關昭獄的資料,你們警察署也沒有權力涉及?”
李奇玉搖搖頭,肯定的說道:“我們查不到的,隻有錦衣衛和刑部侍郎以上的官員,才知道昭獄裏麵的情況。如果說我們在祖龍城還有一個無法觸及的死角,那就是昭獄莫屬。”
羅羽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沉吟著說道:“昭獄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了。祖龍城裏麵,居然還有個地方是我不知道的,讓我覺得很不舒服。我們派遣到刑部的人員,短時間內恐怕也做不到侍郎以上的職務……”
李奇玉慢慢的說道:“常規的渠道是進不去的,得另外想個辦法。”
羅羽天眉頭緊鎖,一會兒又緩緩的鬆開,緩緩的說道:“很好,我們也來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吧!”
李奇玉深沉的說道:“這件事情,恐怕還得鍾劍這家夥親自去。”
羅羽天點點頭,表示讚同。
是的,這種需要高度隨機應變的事情,的確隻有鍾劍才能勝任。
幾天以後的一個晚上,刑磊正在刑部重新審閱卷宗,思考著如何處理羅羽天和李奇玉的事情,部下急匆匆的來趕來,急切的說道:“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刑磊緩緩的放下卷宗,沉著的說道:“怎麼回事?”
他心想,不會又是羅羽天大開殺戒了吧?
這個惹禍精,每次回到祖龍城,不將祖龍城的下水道都裝滿鮮血,看來是決不罷休的了。就是不知道這次倒黴的又是誰,難道是徐光楷和高恭修他們兩個?如果真是他們兩個,恐怕牽連的人就多了。
部下的回答讓他鬆了一口氣:“警察署和修羅殿打起來了。”
修羅殿已經成了羅羽天的政治軍事集團代號,在祖龍城的外麵,天師道這個稱號用得多,但是在祖龍城裏麵,卻是修羅殿這個名字用得多。說起修羅殿三個字,祖龍城的大小官員都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當初羅羽天將居所的名字取得如此直白,他們還沒有意識到危險,結果等現在意識到危險的時候,已經晚了,修羅殿三個字,簡直成了噩夢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