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蘿就趴在肖晏的背上，目光順著他仰頭的那個角度看了看。那耀眼無比的太陽，正在一點點被突如其來的黑暗所侵蝕。
這是，日食？
這特麼的在逗她吧？！
“她已經開始動手了。”
肖晏說著，微微轉過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月蘿，說：“你不是想要跟我合作嗎？現在就是證明你能力的時候。看出來這是什麼了嗎？”
月蘿趴在他的背上，頂著刺眼的日光，仔仔細細地觀察了那正被黑暗吞噬的太陽一眼，說：“是幻象。”
雖然是陳述句，但說出來的語氣卻還帶著一絲不確定。說實話，她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實力，可偏偏，師父教導過她，輸人也不能輸氣勢。
肖晏輕笑了一聲，但明顯笑聲裏嘲諷的意味少了許多。
“行了，給我指一條路吧。”
月蘿傻眼，疑惑地盯著肖晏的後腦勺，無言以對。
“你沒發現這條路變了嗎？”肖晏也是對月蘿無語，隻能好心提醒了她一句。
月蘿“哦”了一聲，然而還是什麼都沒看出來。唯一能看出來的，隻是那迅速變暗的天色，還有那憑空多出來的一條岔路。
有人特意為他們這兩人織出了一片幻境，在幻境中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卻也不一定是假的。那個人給月蘿他們設置了兩個選擇，其中一條是真實存在的路，走對了，就可以破了這幻境，走錯了，就會一直陷在幻境裏頭出不來。
“怎麼，還沒看出來哪條路是對的？”肖晏清冷的聲音又傳到了月蘿的耳朵裏。
“哪能那麼快？你當我們看風水卦象的人都是隨隨便便張口就來的啊？”
月蘿暗戳戳白了他一眼，為自己辯解了一句，伸手往左右兩個方向都感知了一下。然並卵，她還是什麼都沒感覺出來。想到肖晏可能會有的冷嘲熱諷，她一咬牙，咬破自己的指尖，伸手就往左右兩個方向都試了一下。
肖晏看到她那滲著血珠的手指，一把按住，語氣頗為不善地問：“你幹什麼？”
“我在找路啊，你沒看到嗎？”
月蘿將手抽出，用自己的血，吸引著這幻境中有的邪祟。
肖晏閉上眼睛又睜開，將心中的那份怒氣掩在心底。他於她不過是一個陌路人，說再多，隻不過是徒惹懷疑壞了大事罷了。
這個女人，在用自己的血來吸引邪祟，從而可以感知到那邪祟過來的方向，找到出路。她是能通陰陽的靈媒，她的血的氣味，對那些想要重回人間的鬼祟來說，是極為有吸引力的，如果可能，憑借著她這副身軀，那些鬼祟可以重回人間。
這是所有計謀中的下下策。一個不小心，招來一個比她厲害的鬼，她很有可能意識陷在幻境裏頭，身體卻被那個鬼所占領，再無法逃脫出來。
月蘿現在卻管不了那麼多，她一心不想讓肖晏看不起自己，這些師父平日裏根本不會讓她用的手段，她也都使出來了。
她用那破了的指尖，在空氣中畫了一個形狀奇怪的符號，然後輕念口訣，閉上眼睛。
空氣中隱約有一絲波動。在……左邊？
月蘿忽地睜開眼睛，但肖晏卻忽然快自己一步，拉過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嘴邊，將那滲出來的血珠舔掉。
一瞬間，月蘿臉紅得都快滴出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