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晏眼中是濃濃地化不開的哀愁。
月蘿想,兩個人在一起久了,是真的會越來越像呢。他那一貫的嘲諷的笑容,還有一貫說話的語氣說話的方式,應該都跟那個叫玲瓏的女人極為相像吧。
“她死了,卻讓我一個人活著,還是能活很久很久的那種。我一開始挺恨她的,恨她這個惡毒的女人,臨死了還要讓我這輩子過得艱辛,隻要我活著一天,我就忘不了她,忘不了是她給我的這條命。但她畢竟死了,我與其去恨一個死人,不如去恨活人,所以我拉著薑易,一起墮入了地獄。”
他口中說的墮入地獄,也就是入了魔道。
他說,他拉著薑易,一起墮入了魔道。
“原來是這樣……”
她呆愣愣地重複著這一句話,在腦海中尋找著合適的詞說出口。
然而,她還未開口,眉心卻微微蹙起。她忽然推開一直抱著自己的肖晏,整個人從沙發上摔了下來,跪坐在地上,緊緊捂住自己的胸口。心口處那一陣一陣的抽痛又開始了,那麼猝不及防,卻又那麼劇烈。
不知為什麼,月蘿很想哭。
明明他口中說的是與自己無關的人的事情,她的心口為什麼會痛?!
“玲瓏,你沒事吧?”
肖晏緊張地半跪在她身邊,說著手就要覆上她的心口要查探一二。
月蘿猛地推開他,說:“我不是玲瓏,我叫月蘿,你認錯人了,肖晏。”
肖晏麵色一僵,但還是很快扶起了月蘿,將自己的手放在她的心口。
“是是是,你是月蘿,不是旁人。”
你就隻是你而已。
月蘿痛得眼淚撲哧撲哧地往下掉,心口處是從未有過的劇烈疼痛,痛得她身上的每一處細胞都在叫囂著。她哭得越來越厲害,越來越厲害,眼淚啪嗒啪嗒的,大部分都落在了肖晏的手背上。肖晏的大手覆蓋在她的胸口,有溫熱的能量在透過薄薄的衣衫傳遞到她的心口。月蘿因為這溫熱的觸感,愈發難過了。
若是有骨氣一點,她現在就該推開眼前這個男人,讓他別碰自己。可實際上,她就是個窩囊廢,窩囊到因為怕疼,所以不敢伸手去推動他絲毫。
“好點了沒有?”
他的聲音很輕柔,月蘿好不容易止住了哭聲,差一點眼淚又要下來。
她吸了吸鼻子,說:“好點了,你放手吧。”
免得你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來。
她將最後那句話,隱在了心裏。
肖晏看她那一臉花貓的模樣,皺眉,問她:“你這心口痛的毛病,多久了?”
月蘿本來是不想回答的,奈何他的眼神太過炙熱,於是也隻好如實回答,說:“一出生就有的,治不好的。”
平常的時候,根本不會痛,隻有在她動了殺心的時候,才會開始痛。
可剛剛,肖晏隻是說了一句墮入魔道,她就痛成了那樣。
她不糊塗。
對於她是玲瓏這件事,她已經是全然信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