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蘿取了一點張嶺手心裏的東西，摩挲了下，放到鼻炎聞了聞。
是火藥。
張嶺嘴唇上下開合著，麵帶急切，似乎有什麼非說不可萬分緊急的話語要告訴月蘿一樣。
月蘿強忍住心頭的那股酸澀勁兒，俯身將耳朵湊過去。
“神女，他們要炸了神女，你快去救她，救她。”
月蘿的眼淚立馬就忍不住了。
都要死了，還心心念念著那個神女做什麼？
那根本就是妖邪，是妖邪，哪裏會是什麼神女？！
“你瘋了！你這個瘋子！”
月蘿連忙站起來，轉身就要離開。
肖晏眼疾手快拉住她。
那一雙漆黑無比的眸子，沒有絲毫的熱度，可再見到的時候，月蘿卻不覺得害怕了。
“月蘿，你忘了一開始來這裏的初衷了嗎？”
肖晏的話裏帶著一絲不可擰轉的強硬。
月蘿與他對視，看向那一潭漆黑如墨的眼波。
“本來昨天，我還想著帶你離開這裏，離開這裏的紛紛擾擾，可我還是想錯了，依你的狀態，就算離開了，這件事也不會消失在你的生活裏，你的一生都將籠罩在它的陰霾之下。月蘿，有些事不是逃避就可以當做不存在的，你不去正視它，你就一輩子都打敗不了它！”
肖晏扶著她的肩膀，手上的力氣太大，大得讓月蘿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被他給捏碎了。她掙紮著，甩開肖晏扶著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氣，然後快速往回走去。
“神女神女！你口中的那個什麼神女要真是能幫你，會把你變成這副鬼樣子？要是她真是善茬，會放任你被人傷成這樣？它是妖邪，是惡鬼，你給它塑了金身，供奉了香火，它給你帶去了什麼？！”
月蘿氣極，微微仰頭，將眼中那即將流出的淚水給憋回去。
張嶺仰躺在地上，對於月蘿的質問一聲不吭。
半晌，似是思考了許久，他開口說道：“最起碼，它讓你活了下來啊。”
月蘿閉了閉眼睛，本來隻是無奈地扯起嘴角，到後來，幹脆大聲笑了出來。她扶著自己的額頭，強忍住心頭湧上來的躁動，一字一句地對他說道：“我活下來，不是靠那個所謂的神女，是靠臨死前還緊緊護著我的阿媽，是靠在懸崖上救了我一命的師父，跟你，還有那個什麼狗屁神女一點關係都沒有！張嶺，你真是被鬼迷了心竅，沒救了。”
她說完，深吸一口氣，平複自己的心情。
要不是因為他是自己的阿爹，她早就一腳踹上他的胸口讓他趕緊離開這個人世了。反正活著，也隻能是一個拖累。
月蘿甚至覺得，自己用找出真相這麼一個條件來跟肖晏換自己的一條命，真是一個錯誤得不能再錯誤的決定。
“阿蘿，是我，我阿爹對不起你們。對不起你和你阿媽，可是，神女是我們古水村的命根子，他們要炸了神女像，你不能讓他們炸啊。炸了，所有的一切都將毀滅啊！”
月蘿根本不想再聽他說一句廢話，擦了擦眼角溢出來的水漬，說：“那種東西留著幹什麼？還不如炸了的好。”
“不孝女！那神女像不能毀啊！毀了，裏頭藏著的東西就都會跑出來，到時候，我怎麼去跟老祖宗交代？你怎麼去跟老祖宗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