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縛，也就是我的師父，是薑易的傀儡。而我，是禹辰的後代。”
摩嚴這麼說著，想到薑縛，心中難免有些難受。
他被騙了這麼多年，到頭來知道真相了，卻連一聲責罵也說不出口，隻因那個人，死在了月蘿的手裏。
上一輩的恩恩怨怨，糾葛有多深，自不言明。
“縛”這個字，就是要將這個人捆綁在自己的身邊，不讓他逃脫。薑易這個人，能想出那麼嚴苛的手段來對付玲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而成了魔之後，就更加不是東西。月蘿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出來，他唆使著薑縛，到底幹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
“肖晏第一塊找到的玉，就是玄武玉。也許是命運使然吧，冥冥中，有什麼東西在指引著他，後來他遇到了禹辰，得知了真相。所以，要想將玲瓏救回來，就必須以他自己的性命作為代價。”
“所以呢？”
月蘿說話的時候，聲帶都有些顫抖。
“他救了玲瓏，用自己的魂魄補全了玲瓏的，可玲瓏卻把命還給了你。”
當時的一幕幕，摩嚴全都看在了眼裏。
肖晏最終在玲瓏跟月蘿之間做出了一個選擇。他這一條命，變相來說，也是玲瓏給的，是為她而活著的，所以他要把自己的這條命還給玲瓏。而月蘿……
摩嚴腦海中又浮現出當日的場景。
玲瓏很是嚴肅地質問肖晏，如果真的愛月蘿，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兩個彼此相愛的人，明明可以長相廝守，卻又為何走到了這一地步？
肖晏回答：“長相廝守的前提是，我的心中了無愧疚。玲瓏，我愛過你，可我的這份卑微的愛，你不需要。所以這麼多年，我努力讓自己變強，讓自己變成配得上你的那種人。這份感情一直壓在我的心頭，讓我徹夜難寐。可是玲瓏，她跟你不一樣，我遇到了她，她跟你完全不一樣。”
“我知道，你愛上了她。”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肖晏嘴角揚起一個弧度，那樣子，跟玲瓏如出一轍。
“我終究如你所願，成了一塊打磨好的黑玉。但我這顆心，也被她給打磨了。玲瓏，對不起。”
玲瓏笑笑，毫不在意地說道：“有什麼可道歉的？即便是相愛的人，也沒有權利讓對方等上自己這麼多年，更何況，我們根本就沒愛過。於我來說，你一直是我的跟班，我待你如弟如親，這份情，從來就沒變過。”
肖晏看不到，她背在身後的手早已緊緊地握拳了。
“既然相愛，又何必做到這一地步？肖晏，你錯了，你從一開始就錯了。”
玲瓏說著，仍舊是那樣一副平靜的麵孔，看著肖晏。
肖晏回答：“一條命還你了，我生不能與她在一起，死後，卻也不想把她讓給別人。”
玲瓏搖頭，“我不要你的命，也不要她的。我隻有一個要求，帶我去月亮山，現在那個地方，應該下雪了吧，你帶我過去，讓我最後看一次它的模樣。”
“玲瓏你……”
“別用這麼一副悲戚的麵孔來看我。死亡是我的歸途，我的罪，我自己來贖，肖晏，你自己犯下的苦果，也該由你自己來品嚐。”
她那一臉霽月清風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個世外高人，全然不會將她與當初那個殺伐果決的女魔頭掛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