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雖然魏董延一直瞞著柳晴姣葉千帆的事,但她卻也不至於什麼都沒察覺:“我記得你叫葉千帆對吧?”
葉千帆的頭發還濕漉漉的,身上濕透的睡衣也還沒換,可以說是狼狽無比,可他麵對柳晴姣時卻沒有露出絲毫的怯懦:“柳小姐,您有事?”
“沒事。”柳晴姣的眼神在葉千帆的身上上下打量,在看到他狼狽的模樣時,眼裏閃過一絲輕蔑和厭惡,然而注意到葉千帆腳踝上的鎖鏈的那一刻,她的臉色才徹底的陰沉了下來:“今天我訂婚,聽聞葉千帆你是C城有名的魯菜大師,而我的未婚夫魏董延最喜歡吃魯菜,所以特地登門拜訪,不過現在看來……您倒是不太方便?”
這絕對是赤裸裸的侮辱,若是放在之前,葉千帆指不定會對柳晴姣反唇相譏,不過死過一回他現在卻覺的柳晴姣異常的可笑。
“的確不太方便。”葉千帆淡淡道:“所以您請回吧。”
葉千帆冷漠的態度讓柳晴姣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她漂亮的眉頭微微扭起,片刻之後才微笑道:“不過隻要您願意,這麼點小麻煩,我還是可以幫您解決的。”
小麻煩當然是指他腳上的那根鐵鏈,葉千帆抬起頭看向柳晴姣,勾了勾嘴角:“那就有勞……柳小姐了。”無非是去魏董延的訂婚儀式上幫他和這個女人做一桌菜,葉千帆並不覺的有什麼無法接受的。
以前愛得要死要活的感覺,到了現在卻變成了可以啃你骨頭喝你血的憎恨。
“來,幫葉千帆先生取掉那根鏈子。”柳晴姣的表情有些不好看了,她沒想到葉千帆居然這麼毫無芥蒂的答應了,原本想見到的葉千帆失控的畫麵卻成了她的幻想。不但如此……還因為自己的嘴硬要把這個人帶去自己的訂婚宴。
柳晴姣第一次有些討厭自己的嘴快了。
在柳晴姣吩咐之後,門外走進了兩個保鏢,很快就使用暴力將葉千帆腳上鐵鏈的鎖給破壞了,葉千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鐵鏈從腳上落下,才轉過身準備進屋子裏換身衣服。
“葉千帆先生,您能快些麼?”柳晴姣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可沒興趣來這個觀摩葉千帆有多麼的寵辱不驚。
“哦,柳小姐。”葉千帆突然頓住腳步,扭頭看著表情略微有些扭曲的柳晴姣,笑了:“我突然想起來,這段時間我的身體不是很舒服,恐怕不能去訂婚宴上幫您做菜了……不過如果您堅持的話……”
“這樣麼?那太遺憾了!”還在糾結這個問題的柳晴姣一聽這話立馬下了葉千帆給她的台階,她幹咳一聲:“那我還有事……先走了。”
“柳小姐,您慢走。”葉千帆的個性算不上太溫和,隻不過死亡的經曆卻將他的棱角狠狠的打磨了一遍,他微笑著看著柳晴姣,眼神裏全是一種讓人迷戀的溫柔:“不過柳小姐……您聽我一句勸,您,值得更好的男人。”
柳晴姣沒想到葉千帆居然說出這麼一句話,呆了片刻之後,臉上竟是染上了一抹嫣紅,很是不自然的匆匆走了。
待到柳晴姣離開屋子之後,葉千帆臉上的笑容才冷了下來,他抬起手腕看了看上麵的刺青,眼神裏是一片刺骨的冷漠。
如果他在那時看到的是自己的未來,那麼這個女人,就親眼目睹了自己的自殺,不但目睹了還沒有做出任何的舉措……就這麼任由自己死在了浴池裏。
魏董延要為自己的薄情付出代價,這個女人,也要為她的冷血——付出代價!!!
走進臥室裏,葉千帆將自己的濕透的睡衣換了下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已經有些被磨破的腳踝,思托片刻之後換上了一身正裝,然後走進了書房——那裏有這個屋子裏唯一的一部電話。
撥通某個號碼的時候,葉千帆的心情是複雜的,他聽到嘟嘟的聲音,許久之後,他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喂?”
“師父。”葉千帆的眼角在那一刻忍不住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