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爾是一個瘋狂、可以不顧一切做出自己想要做的事的男人,他們有想過自己的後果嗎,她了解那個男人,就算撒爾不會殺了他們,但也決不允許他們的背叛,會給他們比死還要痛苦的懲罰。
然而他們為什麼還能露出這樣義無反顧,不為自己的眼神,他們瘋了嗎。
“二哥的事你不要擔心,大不了被他再關個幾十年,幾百年,反正我和大哥都習慣了。”
他們現在還說,大不了再被關起來。
蒼月此時此刻覺得喉嚨酸澀,說不出一句話來。
把他們帶出來,她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因為她從來就沒有打算讓他們受傷回家。
可是卻又怎樣預料到,他們居然可以說出這樣義無反顧的話來。
這叫人怎樣放心,又叫人如何不去擔心?
就在這時,安靜的房間裏響起了敲門聲,朱莉安他們回頭一看,發現來者的是泰侖和慕斯兩人,看到他們一臉嚴肅的樣子,蒼月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麼。
“朱莉安,薩蒙,你們先出去吧,我有話要和他們兩人單獨說。”
朱莉安和薩蒙似乎也意識到此時的氣氛,便應了一聲後,離開房間,順手把門關上。
“你們有什麼事,就說吧。”
“昨晚是不是你傷了陛下?”慕斯直接問出這一句咄咄逼人的話。
“不是。”
蒼月簡單的回答,讓兩人當場愣了一下。看著那雙她坦然的眼神,沒有理由讓他們去懷疑,就算他們不太了解蒼月,但是卻多多少少能了解她的品性,她是那種說一不二,很直接的人。
如果是她刺傷了國王,昨晚也不會義無反顧地救他,當時他們看到的不是別的,而是這個一向冷漠,對流弦絕情的少女,竟然會因為他露出緊張的神色來,而其中染著一絲複雜是他們所看不懂的。
慕斯慢慢地走了上來,停在她的麵前,蒼月抬起頭看著眼上那個一直都是以冰冷麵孔示人的男人,也是十年間第一次認真看這個男人。他有著英俊的長相,銳利如冰的眼睛,十年的時間在他臉上看到的不是衰老,而是成熟,可為國王獨當一麵的優秀臣子。
“蒼月,你究竟是誰。”他用犀利的眼睛深深探視她,但是那像海一樣深的眼睛,卻讓他看不到一切。
從那次聖都一戰後,當看到流弦和她拔劍相對的那一刻,他突然從那兩人的眼神中看到了他們之間有著複雜的感情糾葛,那深刻的目光不是經曆了十年的時間,仿佛是很久的時間一樣。不像戀人,更像是恨了幾百年的仇人。她就是用那樣的眼睛看著他們的王,而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蒼月的厲害和殘忍的一麵,那不該是人類擁有的。
“這個我沒有理由要回答。”
她簡單的一句拒絕,那冷漠平淡的表情,讓慕斯無言以對,有時候他甚至能從她的身上感覺到就像是王身上那樣懾人的氣息。
“慕斯,我們走吧。”
慕斯看了一眼蒼月,沒有再說什麼,就轉身離開,就當兩人要走出房間時,泰侖的腳步突然一頓,然後停了停,轉過頭用著染滿複雜的眼睛看著坐在那的少女,沉默片刻,才輕輕問了一句,“希爾卡的事情,你知道嗎。”
他清楚的看到當自己提到這個名字後,那個女孩的身體僵硬了起來。
但她久久不語,泰侖就放棄的和慕斯一起離開。
蒼月坐在這依稀間變得冰冷起來的椅子,心中惆然。
她慢慢抬起頭,望著窗外那開散綠葉的椏枝,腦中不禁回想起那個男人安靜的容顏,她慢慢閉上雙眼,呼吸沉重的喃喃著:“希爾卡導師,對不起,請你最後原諒我一次,我也有不得不獨自一人去完成的最後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