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小珂本對何黎也十分怒視,但看到趙暖的模樣,忍不住感慨,大小姐這幅相貌和嗓子與行事完全不同的詭異,也是當初夫人忌憚和不敢委屈趙暖半分的原因之一,太具欺騙性了。
"應五少爺旁邊的是三皇子......"應子昭已經瞪了他一眼,他又認出了三皇子,怎麼還敢反抗,還敢為阿琳出頭,隻不過想著應子昭是和三皇子來玩的,等阿琳照著他們說的做了,他們沒趣了就會離開,他事後再給應五少爺陪陪好臉,就沒事了。
皇族的分量在正準備出仕的應子昭眼裏,太重。
可是誰知道事情會朝著差點無可挽回的方向發展?那一刻,他真的也不想活了。
當然他也不怪趙暖,是他沒本事才讓未婚妻給人踐踏,趙暖身為同父異母的嫡姐,這個時候沒有落井下石,反而挺身而出為趙琳出頭,讓趙琳不至於徹底地被踏入塵埃中,何黎還是佩服感激趙暖這點的,並不是每個嫡姐都願意為繼室的妹妹出頭的,尤其是她們麵對的是帝都出了名的惡霸混蛋。
從趙琳跳河的那一刻起,何黎才真的明白過來趙琳狡黠活潑之下的驕傲,便是事後應少爺他們走了,趙琳顏麵盡失、尊嚴喪盡,也不會活下來吧,可恨他為何以前一直認為趙琳隻有單純隻有活潑呢?
除了母親沒有人知道他的水性是天生的,即便不學習也能在水中自由遊玩,他與水有一種血脈相連的舒適感,隻是自古異士命薄,因此這件事他並沒有告訴趙琳,自然也沒有人知道在水底趙琳昏過去後他一直給趙琳渡氣,趙琳表麵看著嚇人,其實還有一口足氣,即便受了顛簸也不出真的要命,最多落下點不易治療的病根,如今趙暖這樣處理,趙琳連落下病根的可能都沒了。
不過他以前隻知道趙暖身邊有個學過拳腳功夫的侍女,卻不知道阿黛的武功竟是如此神奇。
"嗬!"趙暖毫無規律胡亂點點頭,這一刻,她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在一個皇權社會,屈服於強權,才是正常的事情吧?擺擺手。"你走吧,我們趙家知道怎麼做。"
從小看著父親叔叔們納妾生下庶子庶女,而正房的夫人們還開心地為妾室們提高待遇,為庶子庶女們的學習、教養等各種操心,她就對這個時代的婚姻沒了念想,但卻也沒有現在這麼心灰意冷。
何黎腦袋昏昏沉沉胡思亂想著離開了。
趙暖看著何黎的蕭瑟淒涼的背影,默然無語。
沒有人看到趙琳的眼角流下了兩行淚,淚水隱沒於濕透的淩亂發髻裏,消失不見,本皺了下的眉頭轉瞬鬆開。
大夫很快來了,給趙琳灌下了一碗藥湯後,趙琳在半昏迷半清醒中幾乎把胃裏的東西吐了個幹淨,而後雖不是特別清醒,但脈象卻平穩了下來,顯然沒什麼事了。
趙暖讓小珂去請了馬車,四人就這麼盡興地來,敗興地回了。
在酒仙鵲橋上,應子昭欺辱趙琳的地方不遠處,站著一個青年一個少年,從始至終將趙暖一係列的動作看在眼裏,其身後跟著四個相貌堂堂卻煞氣逼人的侍衛。
青年身材修長,穿著一身淺淡得近乎白色的長衫,精致的邊繡,相貌清俊已極,皮膚白皙如玉,手裏拿著一把時下流行的桃花扇,緩緩地搖著,笑得溫雅,聲音清越。"阿恒,你說那個女子看上去那麼嬌弱,怎麼會有勇氣和力氣仗義行凶呢?"行凶之後還毫無滯礙地表現得她才是被行凶的一方一樣。
反差感直讓他想笑。
少年穿著紫黑相間的蟒袍,比青年矮一個頭,容貌堪稱漂亮,眉眼間有些柔美,臉上尚未完全褪去稚嫩和嬰兒肥,聞言搖頭,清脆道。"我不知道,不過你有沒有覺得那個跟著跳河的男子有些特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