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六如居士逃禪仙 (8)(1 / 3)

元朝有一個叫陳立興的人,以砍柴為業。其母年屆七十,癱且盲。他母親愛吃王家糕,他每天從鄉下走到城裏去買。對此,唐伯虎曾深為感動。也許是因為唐伯虎預感自己即將離開人世,或者人老了總會想起過去。他回憶過往的歲月,兒時的嬉戲,父母的斥責。一切都是那麼美好,他一邊慨歎著一邊書寫著,不禁對五親俱亡悲痛不已,特別是對母親的思念日益加重。因此,寫了這首長詩,可惜還未寫完,他就去世了。後來錢貴為之序,並寫道:

元季有孝子,姓陳名立興。結屋住蠡口,采樵以養生。有母年七十,癱瘓雙目盲,居然臥床席,九年六月零。愛啖王家糕,其家住在城,地名臨頓裏,相去將一程。每日買一貫,持歸母點心。如此以為常,不限晦與明。……我為賦其事,兼述舊所聞。五通為神仙,十號稱世尊。諸佛證圓覺,群仙保長生。晉昌唐寅撰。

此上吾友唐君所作,凡百四十有六句。皆出等閑談笑,而詞源滔滔,出不容己,有非苦思劇學所能及者。然不及終篇,遂成絕筆,餘竊悲焉。因效其體,作五十四句續而成之,殊愧不相似也。

道遠名徒在,忙昧未足憑。試泛鑫日塘,近以白年征。……既永爾廟食,子孫更繩繩。我歌寧有極,為爾傳雲仍。

嘉靖乙酉春仲一日,致鴻腫寺漕湖錢貴。

除此之外,唐伯虎最典型的思想就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因為兒子早死,又娶了一房但沒有生養。最後,娶了沈九娘也僅是生了一個女兒。為此,唐伯虎極為苦惱。

令人欣慰的是,弟弟唐申生了一個兒子長民,弟弟將他過繼給了唐伯虎,不幸的是長民夭折。在唐伯虎51歲時,再次有幸看到弟弟又得了次子兆民。52歲時又得第三子阜民。在唐伯虎54歲故去之前,彌留之際他最擔心的也是沒有兒子。為此,唐申當即將唐兆民立為唐伯虎的過繼子。

在唐兆民所寫的《遺命記》將唐伯虎的一生進行了介紹,其間記錄了一段感人肺腑的話,令今人讀之無不落淚:

父撫予長,述以前事,率祭墓前,語伯曰:“噫!而今而後,兄無若敖之歎矣。”予是時始知有蓼莪之感,然而事父之心,益敬而孝,其晚景偷樂,晏如也。忽於二十一年壬寅九月,予父病危,召予曰:“爾伯向日所言,我當更其說以示後人,汝須記之。”益撫掌而言曰:“昊天之聰,不翦唐宗。今有二子,以送我宗。兄有兆兒,予有阜童。泉台含笑,爾我何窮。”言畢大笑,俄頃而逝。

看到這裏我的頭腦中立刻閃現出這樣一幅場景:晚秋的風,強勁地吹著墳前的一老二少。“哥哥,你安心地和爸媽在一起吧。兆民是你的兒子,我有阜民,你安心吧。”說著,唐申伸出了右手,掌心貼在了唐寅二字之上。滿臉淚痕。“兄妹三人,唯有我今天還孤單地活著,你們等著,我過幾年就去看你們。”幾年後,唐申病故。

也許,這個場景對於女權主義者來說非常氣憤,因為,他們兄弟二人都沒有將“女兒”考慮在內。然而,曆史歸曆史,今人歸今人。他們的兄弟之情,讓人感動。

第一嬌娃金蓮最佳

唐伯虎是一位天才,但他的“天才”也有時代局限性,如他對美女的審美品味顯然沒有脫離於那個時代的限製。他曾寫過《詠纖足俳歌》。

第一嬌娃,金蓮最佳,看鳳頭一對堪誇。

新荷脫瓣月生芽,尖瘦幫柔繡滿花。

從別後,不見他,雙鳧何日再交加。

腰邊摟,肩上架,背兒擎住手兒拿。

這首《詠纖足俳歌》將女子纏裹後畸形的足看作美好的事物,境界不高。可以說,纏足是中國古代對人生理方麵摧殘的兩大現象之一(一為纏足,一為將男子閹割)。一些國家也曾出現過太監這一特殊群體,而相較於太監製,纏足則屬中國獨創。南唐後主李煜被認為是這項製度的始作俑者。他命人做“金蓮”令嬪妃們穿,由此,風行全國。結果到了宋末,漢族女子“以大足為恥”,而到了明代則成為頂峰。盡管清朝前期,孝莊皇後發布命令:凡纏足女子入宮者皆斬的命令,但漢族民族風氣難以禁止。終於在康熙七年(1668年),纏足禁令被廢止,由此,漢族纏足擴張到了其他少數民族,部分滿蒙貴族婦女也開始學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