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二章:雲破月來夜迎客(1 / 2)

“駕……”花弄影呼喝著駿馬快速行,神色嚴肅,黑色的身影就在密林裏疏忽不見。最重要的就是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才有希望,才能完成她未了的心願,才能夠見到那個她出江湖要尋找的人……

天色也漸漸邊陰沉了,,落日的餘暉映著斜陽,就要淹沒在地平線上,女子終於到達了雲遊山的不二家。

響亮的馬蹄聲響在不二家的門口,小二王虎知道有客人來了,急忙跑出來招待。王虎看著麵前的一人一馬,不由呆了。

黑色的鬃毛如墨般漆黑卻又有光澤,軀幹壯實而四肢修長有型,上好的華貴馬鞍也顯示出了主人的雍容富貴,昂首的嘶鳴聲是那樣生機活力,不難想象跑起來時的淩雲飛馳般的雄姿。最為讓人驚歎的是馬的那雙眼,靈動活潑。千裏好馬,萬裏良駒難得,但是有這樣一雙眼的馬卻是世間罕有,甚至獨一無二。

當王虎把目光轉向馬的主人時,驚為天人。這個女子,飄然入塵,傾國傾城,再美的馬,甚至是大自然最為美麗的晚霞,晚霞映襯下如仙境般的雲遊山之景,相比之下,卻都黯然失色了。清麗尤絕,嬌波流慧,麗質天成,顧盼生姿。

黑曜石般深幽的長衣,似是絲綢般流暢,又似羅紗般華貴,看不出是什麼布料製作的,但是穿在她身上,把所有布料的優點都穿得淋漓盡致,顧盼生非。黑衣上鑲上豔紅色的窄細花邊,給黑色的衣著,平添了一分貴氣三分神秘與五分優雅……黑色的馬靴讓女子的身份更加難以揣度。服裝上唯一的裝飾是腰間淡金色的長生果,八顆,不多不少,參差有致地別在腰間,在夕陽的照射下,絢爛奪目,搖曳生姿。

其素若何,春梅綻雪。其潔若何,秋菊被霜。其靜若何,鬆生空穀。其豔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龍遊曲沼。其神若何,月射寒江。——應慚西子,實愧王嬙。

她明明就穿著和你一樣暗沉的衣服,你卻不由地覺得這樣的衣服穿在她什麼美輪美奐;她明明就這樣靜靜站在你麵前,但是你卻不忍褻瀆般抬頭再看,雖是咫尺的距離,卻又似乎遠隔天涯;她明明就站在眼前,可是你卻不由自主地想要後退,這樣的女子是不能輕易碰得的。

夕陽泣血聞鴉鳴,風簫聲動策馬行。嬌花豔蝶黯失色,古道雲遊至酒家。

花弄影下馬對王虎說了句:“小二,把我的馬安頓好。”聲音宛如天籟,似白玉青蔥般的手指輕輕拂過桐木琴,清脆悅耳;似貌若天仙的曼妙女子信手彈著箜篌,如泣如訴;似甘甜的山泉汩汩流過碧水青山,空靈純淨……

“是,客官。”王虎回答說,語氣裏少有的尊敬。

花弄影拎著包袱踱到門口,花弄影走過時,一陣似有似無的桂花香飄過,清香宜人。花弄影站在酒樓前,看著門匾上“不二家”三個大字,默默出神。這樣的名字真是曠古絕今,寫這個瀟灑草體書法門匾的人所體現的高深的思想境界,不由讓人望而生畏。

——這定是一家不簡單的酒樓。

花弄影子踏進門,走到唯一空著的桌椅前,隨便點了幾個清淡的菜肴:清炒冬葵,玉簪出雞等,吃完後直接上了樓。

更闌人靜,花弄影半躺在漂有桂花的浴桶裏,閉目養神。浴桶裏的女子閉著雙瞳,向上卷的睫毛以姣好的形狀勾勒住她的眉眼,在氛氳的熱氣裏,白皙玲瓏的身子若影若現。剛洗好的烏黑長發已用一支上好的白玉簪子挽住,一綹調氣的頭發頑皮地垂在她鎖骨分明的白皙肩膀上,黑與白交織,形成一幅黑白分明的潑墨畫卷,美輪美奐,醉人心脾。

月影婆娑,清輝遍灑,穿好衣服的花弄影輕巧地坐到桌前,將杏花村倒滿最大的一隻米色的酒杯裏。她略略一思索,然後仰頭將杏花村喝完。杏花村入口甘甜潤喉,後勁卻不小,花弄影喝完後稍稍一蹙眉,似是對杏花村這酒不甚滿意,直接一扔杯子,也不顧杯子在桌上因為重心不穩而骨碌碌地亂轉,轉頭就往床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