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中學時代 (3)(1 / 3)

純如對自然和科學也十分感興趣。我記得她滔滔不絕地說起勞倫?艾斯利(Loren Eiseley)寫的《無盡的旅程》(The Immense Journey)以及劉易斯?托馬斯(Lewis Thomas)的《細胞生命的禮讚》(The Lives of a Cell)。紹進和純如也喜歡講述著名物理學家理查德?費曼(Richard P. Feynman)生平的《別鬧了,費曼先生!》。當他們談論起費曼的故事時,兩個人都興致盎然。直到今天,純如那清脆的笑聲仍浮現在我的耳中。

純如中學四年級的第二學期,要開始準備大學入學考試SAT和ACT了。我知道ACT和SAT分數對於是否能夠被一所好大學錄取至關重要,但我並沒有過多插手。純如看上去似乎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她可以自己處理好一切。純如希望進入哈佛或斯坦福,但她也知道,她在伊大附中的成績和SAT分數還不夠高。伊大附中的學生們都是千挑萬選過的,他們的學習成績都十分優異。正因如此,想要在班上考第一可並非易事。

SAT考試過後,到了申請大學的時間。1984年5月,伊大附中學生們的家長受邀與一位申請大學顧問見麵,她為每個學生提供申請大學的建議。我們和純如一道去見顧問。顧問看過純如的成績後,立刻告訴我們,純如沒必要申請任何一所常春藤盟校。在她看來,純如根本沒有被錄取的可能。我們對她這種生硬的態度以及她對純如潛力的低估十分吃驚。在我看來,不管怎樣,她都應該給純如放手一試的機會。不用說,純如感到很受傷害。

純如知道她的父親和我本人都是哈佛大學的博士畢業生,但我們從來都不曾試圖說服過她,非要進入常春藤盟校不可。紹進和我總是對純如強調,一個人一生中能否成功取決於他自己,而不是他上過什麼學校。正如我們跟她講過的,曆史上的名人或成功人士從來沒拿到過任何大學文憑的例子比比皆是,而許多名校畢業的人卻最終一事無成。不管怎麼說,盡管顧問並不鼓勵,純如還是申請了一些常春藤盟校。她同時被康奈爾大學、密歇根大學、芝加哥大學和伯克利大學錄取,此外還有伊利諾伊大學。

純如想要上康奈爾大學或芝加哥大學,但我們告訴他,伊利諾伊大學一點都不比康奈爾大學或芝加哥大學差,並且提醒她,她比一般的大學新生小一歲,離家近些可能對她比較好。最後,純如選擇了伊利諾伊大學。事實上,她在伊利諾伊大學受到了非常好的教育,而且畢業後成為一名忠實的校友。

1984年夏天,我們開著嶄新的藍色道奇Aries轎車,取道黃石公園前往洛杉磯。盡管純如隻有16歲,純愷也還不到14歲,但他們兩個都已經比我高了。純愷和他姐姐的身量一般。當我跟他們兩個說話時,感覺好像被兩個巨人夾在中間。當他們坐在車後座上時,看上去完全是成年人了。

紹進從伊利諾伊開車前往黃石公園的路上,我們不僅可以欣賞車窗外移動的風景,一路上還能聽到純如的點評。她談起自己看過的書、讀過的新聞,或者是在學校裏發生的事。她非常健談,而且是個講故事的高手。看起來她從來就沒有說累的時候。我很喜歡聽她說話。當她說話時,她的臉上表情豐富。她也喜歡講笑話。每次聽到一個笑話,她總是比其他人笑得都大聲。純如在公共場合或在學校裏緘默內向,但在私底下與我們聊天時可是毫無保留。隻有在高速公路上找不到方向或是我需要睡上一小覺的時候,我們才會請她停止講話。

遊覽了黃石公園之後,我們開車南下,直至鹽湖城。我們參觀了宏偉的摩門教堂,聽了對摩門教曆史和信仰的介紹。當教堂裏播放的錄像中說,美國印第安人的藝術和文化可以追溯到離開以色列尋找新世界的猶太人時,我看到純如懷疑地皺起了眉頭。我們不是基督徒,但我們並不反對任何一種信仰。作為科學家,我一直在追尋真理。我們的看法或許也影響到了純如。當她的朋友問她是不是基督徒,或者信不信哪種宗教時,純如總是說自己是個“不可知論者”,但卻並非“無神論者”。